陈青瓷紧张的站在谢景瑜面前,行了一礼,&ldo;殿下。&rdo;见他又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瞧她,陈青瓷赶紧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好可怕,为什么七皇子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这个眼神仿佛是要将她灼烧一般。
谢景瑜将手递到她眼前,陈青瓷不知其意,谢景瑜也没有不耐烦,照旧是温和的表情,微微弯腰牵起她的小手握紧,&ldo;一会儿见了皇上皇后别怕,一切有我。&rdo;
陈青瓷想缩回手又不敢,只觉那只手带着冰凉,在这炎炎夏日里,给了她一丝凉意,被他牵着走出了芳旒宫外,竟有些习惯了。两人并肩走着,陈青瓷挺直着背,偷瞄着谢景瑜。见他神色淡然,一时暗暗猜测她是不是多心了,从前未见过谢景瑜,为何会觉得他的眼神吓人。
芳旒宫离皇子所不远,远离皇帝嫔妃住处,倒是离皇帝的御书房很近,皇帝一早派人宣了旨,让他们到御书房觐见。
一进御书房,早有宫人摆上蒲团,引两人叩拜,陈青瓷认真的行了跪礼。
&ldo;儿媳陈氏给父皇请安。&rdo;陈青瓷倒没有面对谢景瑜那般紧张了。
皇帝已经五十一岁,有些发福,但头顶不见一丝白发,面容威仪,一双眼睛微微上挑,只眼角处的细纹流露出了岁月的痕迹。看着与谢景瑜倒是长得并不像。
皇帝只淡淡地说了句,&ldo;平身。&rdo;
皇帝看着站在那儿的陈青瓷,微微皱眉,年纪也太小了些,若不是为了替谢景瑜冲喜,这个儿媳一定不会入他的眼。可谢景瑜的病还真因为冲喜,好了大半,这也出乎了他的意料。起先太医来回话,他还不信。这会儿亲眼看着儿子站在自己面前,他方才信了。
&ldo;即大安了,该去给你母后上柱香才是。&rdo;皇帝缓缓地说道,看着与他发妻容颜有七分相似的儿子,皇帝眼中就带了些怀念。
&ldo;是。&rdo;谢景瑜只答了一个字,这对父子向来话不多,皇帝也见怪不怪,儿媳他是不好开口训诫,只让谢景瑜按时用药,再过段时日,也该入朝做事,替他分忧了。谢景瑜又答了一声是,旁的话再无。
皇帝又看向谢景瑜的媳妇,见她垂着眼眸,规矩的站着,稍微满意了些。
一路出了御书房,谢景瑜该往太极殿给先后上香,只是他却跟着陈青瓷一路朝坤宁宫走去。陈青瓷自是不知,还以为本该他们二人同去。斯羽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究没上前提醒,宫中新妇见后宫长辈,可没有夫君陪着的道理。
坤宁宫前殿大厅,规规矩矩坐了一堆如花似玉的女人,皆是东西六宫主位,今日来给皇后请安,也想瞧瞧那名不短短一日,名声就传遍了整个皇宫的七皇子妃,皇后坐在上首,笑而不语听着下头的妃子说说笑笑,又有宫人从侧边走上前去在皇后耳边低语了一声。
皇后脸色变了变,又带上了得体的笑,开口道,&ldo;今日倒不巧,老七来请安,你们自去吧。&rdo;本以为是新媳妇自己来请安,怎么这老七也跟着来了?如今谢景瑜已经十八了,与后宫庶母自该避讳。皇后心中疑惑,待嫔妃们都告退了,才和心腹嬷嬷提起这话。
&ldo;他怎么也来了?&rdo;皇后问道。
那嬷嬷素来善解人意,知她心结所在,便道:&ldo;想是七皇子大好了,来给您请安。&rdo;
皇后不信,可人已经到殿外,只好停下暗自揣测,挂上和蔼的笑宣了他们两进来。皇后对谢景瑜感情说不上的复杂,他自生来就身份高贵,皇后所出的九皇子都要比他矮上一头。幸好谢景瑜身体不好,前几年大病凶险之时,就连皇上都放弃了对他的培养,只让他养病。若是病死了才好,皇后有时候也会这般恶毒地想着。
陈青瓷心里直打鼓,自古婆婆看儿媳都是百般挑毛病,皇后又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婆婆。陈青瓷照旧行完礼,安安静静的立在谢景瑜身旁不说话了。
皇后瞥了她一眼,这还是个小姑娘,虽然长相身段瞧得出来是日后定是个美人,可看着性子胆怯,家世也不显,日后对谢景瑜也并无助力,心中便多了几分轻视。
&ldo;好孩子,快过来。&rdo;皇后平易近人,招了陈青瓷近前。一旁的宫人端了银案上前,上面用红布托着一枚碧绿无暇的玉手镯。亲手取了来给陈青瓷带上。
&ldo;景瑜这孩子的病多亏了你。&rdo;皇后拉住了陈青瓷的手,说话好一番慈母心肠。
&ldo;母后折煞儿媳了。&rdo;陈青瓷慢慢回道,她从小身子不好,时常会有人去她的小院子探望,渐渐的她也就会看人眼色。从前,陈青瓷的三伯母每回探望她,嘴上说着好话,可眼神中却带着厌恶,皇后如今带着的笑便同三伯母是一样的。
不过皇后也只说了这两句话,便让她站在一旁,又同谢景瑜讲话,&ldo;本宫瞧你身子是大好了,皇上可有吩咐?&rdo;她似不经意,眼神中却带着审视。
&ldo;父皇吩咐,休养段时日,就入朝听差。&rdo;谢景瑜回道。
果不其然,皇后皱了眉头,似乎真关心他的健康一般。&ldo;你这病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根治的,还需多静养些时日,你父皇也太严苛了些。&rdo;
谢景瑜笑笑没接这个话茬,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皇后表情微缓,&ldo;瞧你还在咳嗽,太医院开的药你可得按时吃,本宫刚得的枇杷膏,一会儿你带上,回去多喝些,止咳化痰最是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