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一向笑脸示人的他会突然暴怒,伸出手一把掐死她泄愤?
&ldo;视觉动物么?&rdo;谁知,萧胤不怒反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迷人,靠在她耳边,薄唇浅勾,用呼吸撩拨她的发,轻轻慢慢地只回应了一句话:&ldo;我也是。&rdo;
言下之意,也就是表明,在他看来,她的外貌不过关。
一天之内,连续被两个男人鄙视了长相,蓦嫣虽然并不十分在意,却也感觉到了一丝郁闷,见多了猥琐宅女穿越之后成了倾国倾城的普遍型案例,如今,她才第一次觉得,自己没能穿成个美女,大约是老天给她的最大惩罚。
在那泥土里被&ldo;种&rdo;满了足足一天一夜之后,蓦嫣才被那两个丫鬟给挖出来,扔进浴桶里。
奇怪的是,她的腿原本软弱无力,可如今,膝盖处热热的,她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兀然欣喜地发现,双腿比起之前,突然有力了许多,虽然只能勉强往前捱两步,但是,至少站立时已经不若以前那般风吹欲倒了。
可惜,当她照镜子时,双腿的力气在意外的打击中全都化作了浆糊。
向晚枫也不知是不是心胸狭窄,瞅着这个机会就刻意报复她。毫无疑问,他定然在那药土和药泥里掺杂了一些什么古里古怪的东西,此时,她的脸肿得像发了酵的馒头,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来,再加上她刚洗过热水澡,热水蒸熏之下,她那张脸看起来一点也不见人相,透着粉红粉红的色泽,倒像是市集凉菜摊子上的白水猪脑顶。
长相遭人鄙视已经够惨了,如今,即便她再怎么淡定,恐怕也会羞于顶着肿得像猪头一般的脸出去见人吧?!
所以,用过晚膳之后,当叶楚甚来客房找她,要带她去亲自审问刺客时,蓦嫣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第一时间就嚷嚷着拒绝起来:&ldo;你看我这副猪妖一般的模样,怎么能出门去?而且,还是要去审刺客?!&rdo;
&ldo;那个刺客是青州卫王府的人,估计来头不小。&rdo;叶楚甚瞥了一眼她那肿得老高的脸颊,细细看来,真的很像是猪妖。可是,他却因她此刻的滑稽相而大笑,相反,严肃得有些与平时大相径庭:&ldo;他一直叫嚣着要杀了萧胤,为你和你父亲报仇,其中想必是有很多误会,如今看来,你必须要亲自走一趟才成。&rdo;
无奈之下,蓦嫣便要求叶楚甚非得给她弄个面具来带带,才肯勉强出门去。
叶楚甚懒得理会她,不顾她的抗议,径自推着她所坐的轮椅便出了客房,一路往&ldo;墨兰坞&rdo;的囚室而去。
&ldo;墨兰坞&rdo;建在湖面上,回廊甚多,往往还极长,加上如今天色擦黑,一路灯光灰暗,雾气弥漫,偶尔遇到个丫鬟仆人什么,也都是步履无声,面无表情,如同游魂野鬼。此情此景,当微风吹拂着檐下的风铃,发出极清脆的声响时,便给人一种行进在黄泉路上的森冷感觉。
寒夜料峭,蓦嫣穿得单薄,走了一段路之后,便抱着双臂,忍不住打了个足以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一件披风劈头盖脸地从天而降。
&ldo;你与萧胤是不是早有私情?&rdo;叶楚甚那肃然得近乎刻板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蓦嫣虽然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可是,却也大致猜得到他这么问的缘由。
&ldo;私情?&rdo;苦笑一声,她忙不迭地将披风裹紧,以抵御寒冷,这才低声咕哝着:&ldo;你会不会和仅见过一次面的人有私情?&rdo;
&ldo;你与他仅只见过一次面?&rdo;本处于行进中轮椅突然停下了,叶楚甚绕到蓦嫣身前来,蹲下身子看她,瞳眸淡睨,眉梢上挑,一抹深沉的笑意自唇边泛开,点染在眼底,变成不易觉察的讥讽:&ldo;你以为我是三岁稚子,会相信这种鬼话?&rdo;
这话听起来的确是匪夷所思,别说叶楚甚不相信,就连她自己也闹不清,她和狸猫的关系是怎么一日千里地大步跃进的。
&ldo;倘若你和他没有‐‐&rdo;可是,还不等蓦嫣开口解释,叶楚甚已经再一次开口了。他声音不大,可是语气却很重:&ldo;凭何他以内子称呼你,你也不曾加以反对?&rdo;略微顿了顿,那张原本温煦的俊脸,这会儿却绷得很紧,冷若冰霜,眼神锋利如刀:&ldo;他与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亲昵,甚至于,还公然肆无忌惮地调情,在断弦居,他与你整整一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曾离开,你让我如何相信,那一夜你们什么也没有做过?或者说,他又怎么敢当着我与晚枫的面,在你眼前旁若无人地赤身露体?!&rdo;
叶楚甚这狐狸向来是个谈笑用兵的高手,相处下来,此时,还是蓦嫣首次看见他如此直白地表露情绪,近乎于失态。
&ldo;叶楚甚,你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怪?就好像一个亲手抓到老婆红杏出墙的男人,满嘴醋酸味。&rdo;她皮笑肉不笑地调侃着,这才慢吞吞地开口澄清:&ldo;老实说,在断弦居,是我第二次见到他,之前,我和他仅只见过一面,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也不会超过十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