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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君如秤局争先着,我自文坛愧执鞭。

北海交游悲老夫,仓山经传补因缘。

据鞍尚许师前哲,敢守阶前故步砖!

然后是“本校史略”:

“诗云:‘薄言采芭,于彼新田,于此亩’——此言新美天下之士,使成有用之才者也……”跟着又一首“赞颂全体老师”——没有说是谁“作”。当然是以“全体学生”的身份了:

云梦苍茫何处寻?潇霜(湘?)一片散清音;

风摇斑管如闻瑟,月满花阴好按琴。

法曲悠扬传古意,澄波荡漾见师心。

美人香草思俦侣,海鸟林猿共啸吟。

大概至此作者也累了,“惜别全体老师”就缩成五律:

缘何今日宴,竟是别离筵!

易醉非关酒,伤分欲问天。

白云徒此散,明月几时圆?

咫尺天涯隔,灵犀一点传。

够了!够了!想不到那时在我们十岁左右毛头小子眼中年“高”德劭的教师们,原来当年只是三四十岁之间,而竟“培训”出感情与技巧同等成熟的、在今日大学中文系刊物也不算常见的诗人与诗篇!

那时国内龙战玄黄,人才蓬转。万里南来者能有一口饭吃已经不易。曾经指挥十万貔貅的,此刻在狮子山下每天打十万石子;曾经执教官立大学的,现在到了私立小学职位也岌岌可危。在设备、师资一切都不能和后来的合规合格相比,是事实;经常有些“超值”老师,造福“众生”,也是事实。特别是那些早年念满了一肚皮不合时宜的古典中文的知识分子,跑到台湾当达官贵人的秘书、记室,就大写骈四俪六,流落小岛香江作其孺子之牛,就不禁技痒难熬,代“孩”立言,自鸣其坎坷与理想了。

我到六年级时,校务主任兼班主任已经换了卢梅庵先生。到三十多年后偶然重逢,才有机会拜读到旧老师的诗词,原来也是雅懿深厚。可惜当年一点也不知道,也一点都学不到;见得到的只是毕业证书上雄健的楷体。

到六年级,苏瀚生校长已经御驾亲征了我们三载古文。不记得每周是一堂两堂了。“邓弼字伯翊,秦人也。身长七尺,双目有紫棱,开合闪闪如电……”“国子先生,晨入太学,召诸生立馆下,诲之曰……”直到四十年后,其中一名当年的无知小童在“太学”里对着另一批“诸生”占毕呻吟,当年摇曳在怡和街四层旧楼的声音,仍然萦绕耳际。

或者要插叙一下。在二、四年级之间,不知为什么转过一次学。那时渣甸街与怡和街一齐接合轩尼诗道的利园山还未夷平,就在现在希慎商业巨厦的原址,小丘上矗立着岭英中学。什么都不记得了。只仿佛当年那位洪高煌校长“召诸生立馆下诲之曰”:继承他的广州母校岭南、培英,所以叫做“岭英”……

记得有一次——也不清楚是在培侨、是在振华,还是在岭英了。亦不知是一年级抑或二年级的身份,跑到三年级的课室门口一望,黑板上的字一个都不认识,那羡慕、敬仰的感觉,到写这篇文章时仍然存在。

转回振华,发生了一件墨水笔失窃风波。那时普遍很穷,对小学生来说,墨水笔真是一笔财产,如果是柏架(派克)二号、三号之类,就恍如后来娱乐圈的什么公子的平治跑车了。有一次,不知谁人失了一支墨水笔,举班骚然。班主任也忘了是姓董姓莫了,一查再查,不得要领,也不知怎的,最后嫌疑犯竟然是在下区区,指证最力的好像是一位后来才知道和学校主人名字差不多的同学。到现在还可以向相信了的造物主发誓:全不知情,那支笔,没有看过,也没有接触过。伤心极了的母亲连夜又打又骂、又问又审,都不能相信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是“贼仔”——一个从那班主任口中吼出的称呼!“如果是你,就早早承认,请求恕罪;如果真的不是你,打死也不要冤枉自己!”孟子“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浅白版本,就在那时第一次从母亲口中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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