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董冬冬之后,庞小淘和小琼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然而平静总是短暂,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庞小淘上了一天班,回到家里就给小琼讲了个笑话:“说个好玩的事儿,今天餐馆里,一大叔盘子里吃出来个苍蝇,大叔就把老板喊过去了,老板一看,二话不说就把苍蝇放嘴里给吃了,还说花椒粒炸糊了
,我在边上看的都快吐了。”庞小淘一边用夸张的表情演绎着段子,一边悄悄的打量着小琼。
小琼勉强的牵动了一下嘴角,眼神却死死盯着手上的一页信笺。
“呦,情书!这年头还有人写情书,该不会是个老古董吧……”庞小淘打趣的看着小琼手里的纸片和信封,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
“不是情书。”小琼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丝颤抖。
“该不会是……”庞小淘眯着眼睛:“信用卡的账单吧?”
“是一封邀请函。”小琼一边说着,一边把它递给了庞小淘。
庞小淘把邀请函接到手里,心头一沉:印着吕家标记的火漆信封,精致的请柬,一看见句首的那句——庞式兄妹钧鉴,庞小淘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暴露了。
庞式兄妹钧鉴:一月一日,我吕氏一门将于拉斯维加斯召开英雄大会,会盟天玄英雄,共议盛事,有令兄慧龙消息一并奉上,敬请出席。
轻飘飘一封信,在庞小淘的手中却重逾千斤,什么狗屁倒灶的英雄大会,天玄者的盛事,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信中提到了庞慧龙,却是绕不开,躲不过的话题。
“你怎么想的?”庞小淘把信递还给了小琼,试探性的问着。
“去。”小琼放下信,转头去了她的里屋,她没有关门,屋子里悉悉率率响了起来,小琼开始整理她的行礼了。
“吕家到底想干嘛?蝴蝶刀的搞哪门子英雄会,他们找我们又想干嘛?”庞小淘回忆起了之前和吕家不太愉快的交道,那个金色螺旋双马尾的大小姐,和她身边的铜锤婆婆,都不是什么善茬。
面对明显不怀好意的邀约,庞小淘有些无奈,听着小琼屋里的动静,他打趣的说道:“既然要出门,就别拿太多东西了,哥现在工作,赚钱了,给你买两件漂亮的衣服。”
“如果见到了……那个人,你不要太冲动。”一边说着,庞小淘一边偷偷瞅了一眼小琼。“我不会冲动的。”小琼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巨大的手提箱,把臂弩和一捆弩箭放了进去,中国的三棱刀、苏联的军刺还有美国的骑兵刀。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就把匕首塞进了靴子,又像倒垃圾一样往手提
箱里丢了一捆梭镖。
“你这不是去赴会赴宴,你这是去打仗啊!”庞小淘无语了,他就怕出现这种最坏的场面——小琼和庞慧龙生死相见的场面:“反正还有好几天呢,明天让我去跟饭馆老板请个假咱们再走。”
小琼愣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行。”
庞小淘慢慢坐了下来,脑子已经开始飞速的转了起来:明天开始,我就装病,尽量拖延一下,至少让小琼冷静下来再考虑后面的事……
两个人心事重重的躺在各自的房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庞小淘说:“咱们再去看看老爹吧……”
小琼没有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和庞小淘一起出了门。
寒夜里,庞小淘和小琼出现在了一座公墓,那是一座很平凡的公墓。平凡至极,以至于没有人会想到,这里埋葬着一位强大的天玄者。
浓浓的雾气游弋一座座墓碑之间,好像亡者逡巡不散的灵魂。空气中似是有一层淡淡的雾霾,让人呼吸不畅,更平添了几分阴郁。
在这阴沉忧郁的夜色里,庞小淘就矗立在老爹的坟前,那是一座无名的墓碑,上面并没有如周围的邻居一般写上名字还有出生的日期。
怕的,就是丧心病狂的玄武门回来骚扰老爹最后的安宁。
庞小淘慢慢的跪下,从怀里掏出了价值连城的竹简,还有人皮古卷。那是老爹最古老的收藏,记载着关于鬼谷子的许多秘术。庞小淘却掏出了价值一块钱的打火机,一把火把它们统统烧掉。慢慢的,那些邪狞神秘的术法记录都被烧成了灰烬。望着忽明忽灭的火苗,庞小淘自顾自的喃喃着:“老弟爹啊,怎么到了今日,我还是觉得——我没有把你完全看透。你有那么多的筹谋,那么多的算计,为什么从来不跟我们说说?也许我会怪你,但我不会恨你。生的不如养的亲。你养我十几年了,你就是我唯一的父亲,哪还有什么对错?你留下的这些东西。如今也没什么用,我都看过了,就让它们随你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