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闻昭搭在门框上的手指轻动,却没有露出半分恼火的表情,只是神色如常道,“是时候该换个住处了。”
陆啸打量着他的反应,只觉得有些稀奇。
按照这小子往日的脾性,被人欺凌到这个份上,就算不大发雷霆,也会轻描淡写的来一句“天凉了,是时候杀个人了”,怎么会一点儿破绽都看不出来?
更诡异的是,他竟还从晏闻昭的口吻里听出了几分轻松雀跃。
“你今日中邪了。”
陆啸忍不住问道,“那位阮姑娘同你说了什么?”
晏闻昭眼角眉梢仍带着笑,“没什么,不过是让我找到了更有意思的活法。”
陆啸自然听不明白晏闻昭的话,晏闻昭也没打算让他明白,自然地转移话题,“尽快在太学附近替我物色一间宅子,殿试在即,我不打算跟这些人浪费时间。”
“太学附近的宅子价钱可不便宜,你能拿得出手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陆啸想起这人用一幅画就能换五百贯的手笔,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于是不再追问,转身就打算去办。
晏闻昭忽然又叫住了他。
“距离太学两条街的烟水巷,巷尾有间一进的宅子。对了,离你家应该也近。你去帮我打听打听,这间宅子如今是否空着,若空着,便帮我租下来。”
陆啸愣了愣,才察觉到不对劲,“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提前踩过点了?”
晏闻昭眸光微沉,并不回应。
***
魏国公府,隐烟堂。
“啪——”
茶盏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阮青黛立在堂中央,眼睫微微颤了一下,脚下却没有挪动半步,任由那茶盏碎片砸到脚边,四溅的茶水打湿裙摆。
阮鹤年怒不可遏地瞪着阮青黛,屡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不甘心地来回走了两步,才将气撒在了兰苕身上。
“你是如何伺候的,竟敢带着姑娘去仙琼坊那种地方?!惑主的奴才,就该拖出去乱棍打死。”
兰苕吓得一哆嗦,脸色都白了。
阮青黛抿唇,终于上前一步,将兰苕护在了身后,“父亲,兰苕什么都不知情,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
阮鹤年脸色阴沉,“我是不是同你说过,要注意分寸,注意分寸?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你与颓山馆的小倌厮混在一起,我们魏国公府已经成了整个上京城的笑柄!连青棠的名声都被你连累,在屋里哭了一整日!亏你母亲还一直在替你说好话……”
“……”
一想到荇园的事就是阮青棠母女的手笔,阮青黛再听到什么名声,什么连累,便觉得讽刺。
可她也知道,如今不是反驳的时候。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