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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广昌失守，严酷的现实令广大红军干部、战士对这种打法感到强烈不满。野战司令部遂与29日晚在头坡召开会议，旨在总结广昌战役和讨论下一步作战计划。

到会的有：朱德、博古、李德、周恩来、顾作霖等，各部队首长有：

红一军团军团长林彪、政治委员聂荣臻、参谋长左权、政治部主任李卓然

红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政治委员杨尚昆、参谋长邓萍、政治部主任袁国平。

红五军团军团长董振堂、政治委员朱瑞。

红九军团军团长罗炳辉、政治委员蔡树藩等。

博古在台上闷闷不乐地坐着，目前苏区的北大门被敌人撞开了，今后怎么办？仗该怎么打？保卫黎川，保卫广昌，结果一个也没保住，&ldo;御敌于国门之外&rdo;几乎成为泡影，怎不令博古焦急，被他所寄予重托的李德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提出的&ldo;堡垒对堡垒&rdo;，&ldo;阵地对阵地&rdo;，&ldo;短促突击&rdo;一个也不管用。尽管如此，他们都不肯承认自己制定的军事方针、战略战术是错误的。

博古环顾一下四周，见人都到齐了，便宣布开会。他首先发言:&ldo;广昌一战，我们虽然最终放弃了，但连日来，我一、三、五、九军团各部给敌以沉重打击，消灭了很多敌人。敌人在这次战役中也暴露出不少弱点，敌人目前越疯狂，就说明他们越没有出路，黔驴技穷嘛。&rdo;接着，博古又继续讲道：&ldo;眼下我们虽暂时退却，但敌人得到的是一座空城。我们的前途是光明的！苏区的前途是光明的！各部要很好的总结一下，休整一下，准备迎接新的战斗！&rdo;

博古讲这番话无非是想宽慰一下众位将领，可没想到话音刚落，台下便&ldo;轰&rdo;的一声，大家纷纷开始议论开来。

&ldo;广昌战役，我军伤亡近六千，敌人伤亡不到三千，怎么能说是给敌以沉重打击呢？&rdo;

&ldo;广昌战役赔了老本，像这样打下去，老本会赔光的！&rdo;

&ldo;今天叫在这突（短促突击）一下，明天叫在那儿突一下，我们军团给突突得差不多了！&rdo;

……

议论声越来越高，言辞也愈发尖锐、犀利，朱德作为野战司令员，坐不住了，他也很反感李德那一套，他曾多次找到李德，谈过去反围剿的成功经验，想从侧面提醒李德，不该照搬正规战、阵地战的原则。可李德根本听不进去，现在仗打成这样，朱德心里也很恼火。他严肃而沉重地讲道：&ldo;黎川决战，我们打输了，广昌决战，我们还是输了。&rdo;

朱德一番实事求是的发言，令全场顿时静下来。博古像挨了重重的一击，脸立时就阴沉下来。朱德瞥了博古一眼，没有理会他，又继续讲到：&ldo;野战司令部宣布撤出广昌是明智的，可惜太晚了，如果早撤出来，损失就会小一些。彭德怀同志曾建议过，但司令部没有及时采纳，我也有责任。&rdo;

朱德一表态，下面的各军团指挥员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李德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再推诿下去，难以平复会场激愤的情绪，于是站起来说：&ldo;这次广昌战役没有打好，我也有责任。&rdo;说完话锋一转：&ldo;为什么没打好呢？主要是我们的工事没做好，我们的堡垒不够结实。敌人进攻时，我们的火力又没有组织好，再加上实施短促突击的时候不够坚决……&rdo;

彭德怀一听就火了，站起来气愤地说道：&ldo;怎么组织更强的火力？根本没有子弹，没有子弹！懂吗？在敌人碉堡密布的情况下进行短促突击，十次有十次要失败！&rdo;

李德一听，是彭德怀对自己提出的&ldo;短促突击&rdo;有意见，大为不悦，于是傲慢地说道：&ldo;这么说你在指挥上就没有一点缺点？&rdo;

彭德怀一听更火了，气愤地说到：&ldo;指挥上的问题？你们的作战指挥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就是主力不集中，团村一战，如果一、三军团不分开，集中使用，就能歼灭敌人三个师，十五个团，我们就能缴获枪弹，俘虏敌兵，补充自己的战斗消耗。现在呢，每战都在同敌人拼消耗，敌军有全国政权和帝国主义帮助，我们靠取之于敌，你完全不懂这个道理。洵口遭遇战，消灭敌人一个师，本想停留半天消灭被围的最后一个营都不准……，第二次打南丰，几乎造成一军团全军覆没，如果不是红军将士高度自觉，一、三军团早就垮了……。这次广昌保卫战，结局你们看到了，完全是主观主义，是图上作业的战术家。中央苏区从开创至今已有8年了，创立这块根据地不容易，崽卖爷田心不痛，就这样被你们送掉了！&rdo;

一番电闪雷鸣般的怒火喧泻，彭德怀早已将个人的安危置之度外。过后，他觉得翻译没有把他的话完全讲给李德听，便扭头对身后三军团政委杨尚昆说道：&ldo;尚昆同志，你把我后面讲的话告诉他（李德）！&rdo;

杨尚昆和其他在座的高级指挥员们，无不为这番话在内心拍手称快，他曾留学苏联，能讲一口流利的俄语。听彭德怀这么一讲，便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用俄语对李德说：&ldo;彭德怀同志说，如果把中央苏区丢掉，我们是非常痛心的，你，就像一个不孝的儿子卖掉父亲的田产一样，不知道难过！&rdo;

此话一讲，李德顿时暴跳如雷：&ldo;封建！封建！你不满意，就是因为撤了你的军委副主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