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走廊沉默地等了会儿,直到抢救室里医生出来,表示人已经无大碍,清洗的过程中,也已经清醒了,这会儿可以转到普通病房。萧贺韬已经为小艾安排了单人病房,并请了两个护工照料。出了这样的事情,施一诗也顾不上征求小艾的意见,通知了她的家人,让人买了连夜的飞机票,但最快也要清晨才能到。为了不刺激她,其他人都等在外面,由钟晴朗一个人进去。钟晴朗走到床前,小艾虚弱地躺在床上,面部呈现破碎的凄凉感,这种相似的画面,令钟晴朗有一刻的窒息。小艾知道是她进来了,眼泪不断从眼眶滑落在枕头上,情绪激动起来。钟晴朗轻轻抽了一片面纸,为她拭去眼泪:“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这件事情还没有定论,很多人都在为这件事努力,你不要放弃。”她说这话时神色已恢复如常,语气温柔且坚定。小艾微微朝她的方向侧过头:“我告诉我男朋友了,他沉默了很久,提出要分手,并且劝我不要搅进这种复杂的局面里,意思是让我妥协。”原来是这样。钟晴朗心疼这样的局面,可明明错的并不是她。现在说劝慰的话都劝慰不了,事实就是所谓真心相爱的男人遇到事情时选择了逃离。钟晴朗沉默了会儿:“那么就当是老天帮你做的决定,让你注定要当孤勇者。”小艾似乎有所触动,怔怔望着她。她的话很短,但很明白,孤勇者是孤者也是勇者,有些暗巷,只能一个人走过去。“好好休息,我知道你不会放弃,如果说有放弃,那就放弃背弃你的人吧。”钟晴朗感到小艾抽动将手心朝上,握紧了她的手。送完江灵回去的路上,安燚生不时看看钟晴朗,自从医院出来,她就锁眉沉思,他不想打扰她,就任由气氛安静。“你说这个frank风评一向不好,他又经常去那个酒店度假,看他随身带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初犯,如果我们再找到些证据,是不是可以还小艾一个公道。”光影在她认真的脸上快速飞驰,最后跟随安燚生一起聚焦在她坚定的眼神上。安燚生把车停靠在路边,用手握住她的手:“你说的对。不过现在去找这些证据很难了。frank本人不会任由这些证据留下。我们再去酒店,更是不方便,他们都认识我们。你让我试试,从外交方面施加压力,c国现在的态度并不坚定,说明他们理亏,我们还是有机会的。”钟晴朗刚刚燃起的斗志又泄了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个“嗯”,从理智的角度,安燚生说的没错,这种事情本身就很难找到证据,更何况是她推断的这种可能性。安燚生摸了摸她的头发,他有一些疑惑,总觉得对于小艾的事情,钟晴朗并不仅仅出于新闻记者的职业属性和自身的正义感,但看到她低落的情绪,觉得此时并不是解答疑问的好时机。作为外交官,他习惯在一番作为后静观其变,对一件事情的斡旋,不到最后一刻,总无法定论。他见过太多事情,眼看板上钉钉,到最后一刻依旧有变数。所以他不轻易承诺一件事情,但一定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全力以赴,他和钟晴朗说的还有机会,也绝不是安慰的话,看似一切没什么进展,实则官方和台下,都在积极地斡旋中。只是他觉得自己并没能真正安慰到女朋友,有些无措。感情和工作不一样,他没法冷静自持,静观其变,想来想去,揉了揉她的头发,解开安全带,俯身拥抱,用自己的浓情蜜意缓解她低落的情绪。她到家看到江灵的短信,知道她还不曾歇息,作为多年姐妹,她太了解江灵的个性,江灵在这几年陆续做过一些专访,专门针对落后国家关于女性权益和女性暴力犯罪的,她采访过的一些人都因此得到了相关组织的救助,从而改变了一生的命运。面对本国女同胞遭受的不公,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钟晴朗拨通视频电话:“还不休息?”电话那边是江灵敲击键盘的声音:“睡不着倒时差。我在查资料,你说如果小艾那边突破不了,他会不会也对别人犯过事情?这种事情如果再回到酒店,说不定能调查出什么。”两人还是想到了一处。“和我想的一样,我也很想去酒店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有用的信息。但安燚生说的对,现在我去酒店就是寸步难行,他们都认识我,也会有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根本就调查不出什么了。”“你别说,世界上还真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