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马车终于驶进了陈家。
下了马车,我的醉意已经散了八、九分。
陈珞说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今晚便在书房歇息了。我想着沿途也确实发生了不少事,便表达了一下理解,还问他需不需要我遣人替他送点被褥什么的到书房,被他婉拒了。
于是我俩一进庄内便&lso;分道扬镳&rso;了。
我回到清芜苑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清芜苑里却是灯火通明,顾嬷嬷带着几个二等丫鬟守在前厅,见我过来,立即便迎了上来。
我心中一暖。顾嬷嬷虽与我是主仆关系,却比我那亲生父母,待我要上心得多。
&ldo;小姐可算回来了。&rdo;顾嬷嬷看到我后一脸关切地道。然后有条不紊地吩咐下仆们替我奉上祛寒的姜茶、备沐浴用的热水等事。
等顾嬷嬷吩咐完毕,我过去握住顾嬷嬷那双沟壑纵横的手,道:&ldo;辛苦嬷嬷为我操持了,今日实是太晚了,嬷嬷早些回去歇着吧,接下来的事情让清浅来安排便可。&rdo;
顾嬷嬷还要推辞,我复又劝道:&ldo;嬷嬷还不懂我的心么?这些年过来,嬷嬷在彤彤心中已胜似亲人,嬷嬷年纪也大了,这么晚还在为我操劳,我看着心里委实……&rdo;
这一番话把顾嬷嬷说的目中含泪,直道老奴何德何能,但总算还是把她劝回去了。
我望着她日渐蹒跚的背影,心中亦有些不是滋味,顾嬷嬷从去年冬便患上了头痛的毛病,从那以后,原本顾嬷嬷做的事情,我都尽量交给清浅去做,我也曾提过给顾嬷嬷足够她后半生无忧的钱财放她回家乡养老,却被她以家乡已无亲人,此生只想侍奉小姐为由婉拒了。
我能做的,也只有尽我所能,让她安度晚年罢了。
我舒舒服服地洗过热水澡,换了舒适的寝衣,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两个下人合搬着一口大木箱子进来。
我认出那是马车上放账本和一些典籍的箱子,便指挥着他们将箱子搬进内室了。
才安放好一个大箱子,很快,我却又看到清浅捧了一个小匣子走了进来。
清浅将那个小匣子呈到我的面前,道:&ldo;小姐,顾嬷嬷说这是今早一位姑娘送来的。&rdo;
我有些讶意,谁会给我送这么一个东西呢?
我从清浅手里接过匣子,掂了掂,发现还挺沉,打开一看,却是金灿灿的一满匣子的金条。
第一层金条的底下还压着一方质地上好的绸帕,帕子上写着几个簪花小楷:闻尔新婚,特赠金相贺。
帕子的右下角还绣着帕主人的名字‐‐蔓草。
我不禁弯了弯唇,我这个闺中密友,某些时候确实简单粗暴得可以。
不过,我喜欢。
&ldo;小姐,还有一封信,也是那位姑娘送来的。&rdo;清浅从袖中拿出一函信封。
我阅完信,果然也是蔓草遣人送来的,她在信中约我三日后在锦华楼会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