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头头坐在护士给她搬来的小板凳上,一直关注着吴善道的情况,时不时查看一下针的情况,用手靠过去感觉是排寒还是有风。任天真穿着白大褂进来,把香囊挂到吴善道的床架上。护士姐姐喊:“不要在病房里挂东西!不允许!”任天真想争辩,被孙头头拦下。孙头头把香囊摘下压在吴善道枕头下。任天真:“你又扎上了啊!我就少叮嘱一句。我妈说今天下午我爸来,他可能要调整方案。”
孙头头:“这两天师叔对针的反应越来越好,今早大夫查房的时候,拉他腿,说他腿有弹跳反应。”任天真惊喜:“真的啊!”头头肯定又高兴地点头:“我其实想把隔壁床那个顺道也扎上。他老婆求我两天了。”任天真:“你可别瞎搞。你不要忘记了你没证。躺在这儿的,都是凶险的病,你担不起。”孙头头:“还有一年半!一年半以后我就可以考到证了!”任天真宠溺地刮了她的鼻子:“哎呀!你终于要跟我平起平坐了!”孙头头:“哼!比你高!我是你爷爷!”任天真:“爷爷,跟你说个高兴的事想不想听?”孙头头:“是张嘉楠吧?都上热搜了。”任天真:“你在这到底有没有尽心照顾师叔?外面的事没你不知道的。”孙头头:“我倒真希望能服侍他吃喝,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麻烦得到我。其实,应该让祝霞姐和简兮来看看,能服侍上,都是幸福的。就怕这个样子的……”孙头头忽然想到什么,立刻站起来:“走,出去走走。”
孙头头站在icu门口,打开师承班的微信群,看了看消息,开始打字,打打删删。任天真:“你出来就看手机吗?你不是要出去走走?”孙头头用脚在地上画个圈:“我的出去,就是这一片。我是守门员。不能脱岗。”任天真:“师叔一时又醒不过来,咱就是转转又怕啥?”孙头头坚定地说:“不行。寸步不离。”任天真:“至于吗?”孙头头:“你爹交代的。”说完又开始打字。这时任天真手机响,师承班对话框里显示:“啊啊啊啊啊,同志们!师叔醒了!感天动地!”
任天真坐在她身边,十分诧异:“头头,你这是在干吗?”孙头头眯着眼,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我要诈一下小权子。”任天真:“力权?他怎么了?”
孙头头:“我怀疑,师叔的昏迷跟他有关。”任天真:“怎么个有关法?”孙头头:“他只要一靠近师叔,师叔的血压就往上飙,吴奶奶来都没有那么明显。”任天真:“师叔很喜欢力权,有这样的反应也不是不可能。”孙头头:“不对,我觉得这不是那种好的反应。”任天真:“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不要妄思妄测。”孙头头:“我就是直觉。我想验证一下。”孙头头又看看手机:“不过,我好像错了。”任天真:“为什么?”孙头头:“我以为第一个在群里欢呼或回复的是小权子,但是没有。他到现在都没有回。”任天真笑:“你还当自己是神探了。他在上班啊!”孙头头表情困惑。
任天真:“你多虑了,如果没有力权,师叔可能都死了。要不是他那天去得早,发现了,再晚一点你现在连尝试救他的可能性都没有。师叔心里有数,也许是感激得血压飙升。”孙头头:“不。力权撒谎了。他到的时候师叔是好好的,有人做证。至少我的理解,师叔是当着力权的面摔倒的,但力权语焉不详,一谈到这个问题就搪塞。”任天真一下子有点不高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跟我讲?你知道多久了?”孙头头:“我跟你爸讲了。”任天真:“你难道不应该先跟我讲?”孙头头:“当然先跟师父说啊!”任天真:“他是你师父,可我是你老公啊!我们以后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我们能不能立个规矩,重大事情先跟老公商量?”孙头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不行。重大事情要先跟师父汇报。”任天真:“在你心里,到底是老公重还是师父重?”孙头头毫不犹豫:“师父啊!”孙头头忽然反应过来,笑了,拿头抵着任天真的胸:“你脑子有毛病啊?你吃你爸的醋?”任天真有些悲凉:“我哪里是吃醋。吃醋是跟竞争对手,我这是小情在跟大爱争宠。在中医面前我什么都不是。你看掌门这个位置,比我重。”孙头头:“果然,你真的是你妈亲生的。你妈一辈子跟你爸吵的,就这一个主题。”
赵力权狂奔上三楼,一脸焦虑惊恐,一推开安全门,差点撞到门后的孙头头和任天真。
客厅桌上摆着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旁边放了一大束搭配得素雅优美的鲜花,还有两盒各种口味的纸杯蛋糕。张继儒看着直皱眉,一个电话打给宋灵兰:“灵兰,家里送来了特别大一束花,是你订的吗?”宋灵兰:“哎呀,到了?是花和蛋糕一起送到的吗?”张继儒:“是是是。你这又是大蛋糕又是小蛋糕的,你是不想让你爸活了是吧!”宋灵兰:“妈,今天是我的大日子。”张继儒:“什么大日子?”宋灵兰:“今天是我和新正结婚30周年的结婚纪念日。”张继儒:“哦哟哟哟,叫善道的事弄得,你这么大的事我都给忘了。这的确是要庆祝一下。”宋灵兰:“你放心,我这次订的是豆腐蛋糕,无糖的,我爸也能吃。”张继儒:“你不早说,家里也没有备菜。要不我在网上点些送来家里?”宋灵兰:“妈,你就放心吧。我请了祝霞来家里做饭。祝霞饭做得非常好,我也想贴她点钱。”张继儒:“祝霞不会收你钱的。”宋灵兰:“这不一样,有喜共沾,这是喜事。所以说这个钱不能是我给,得你来给。我的红包已经包好了,放在你的梳妆台面上了。你给她就会收。”张继儒不禁感慨:“你办事倒真的是滴水不漏。家里馆里,里里外外,你怎么想得到那么细?我请问你,另一位主人公他记得吗?他知道今天的事吗?”宋灵兰:“他原本就不会记得。没事,善道的事情也够他喝一壶了,我看他这两天把老祖宗的典籍都搬出来翻呢!这些小事,就不劳他了,他只要出现就算配合。”张继儒:“那你记得跟天真和头头说,让他们都早点回家。”宋灵兰:“头头不会回来的,她师父让她站岗,这对她来讲就是天大的事。就我们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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