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论刘部还是元部,麾下兵马素质都差不多,这些人以往都是各处的地痞无赖,这个年代也没什么良民会主动参军。
除了登州营,其余的官兵就连最初拿饷吃粮的待遇都没了,他们也没地方可去,剩下的无非是能披着官皮到处逍遥作乱。
这两拨人打起来,引得城内顿时大乱,无数的地头蛇都赶着这个时候冒出头来,挨家挨户的搜银子抢女人,原本还好好的掖县府治一下就变成了地狱。
刘部在城内的人马要有两千多,算上这两千的兵马,在整个平度州境内足足布下五千的重兵,刘泽清遇到清军连守城都不敢,但这种时候却显得格外“硬气”起来。
说到底,这平度州是刘部的地盘,元戎立只带了一千多人在城内占个地方,忽然生出乱子来,还是被偷袭,一下就被刘部兵马压住头。
元戎立也知道刘部势大,硬气不得,连夜便带着亲兵往元帅府去了。
元帅府内外都驻扎着登州营战兵,人人都知道登州营的战斗力,城中乱子再大一时也烧不到这边。
元戎立带着一干人马气势汹汹的过来,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话来便听见一声铜锣响,立刻从府内府外涌出无数的战兵,两方眼看着也要一触即发。
元戎立此来是要求援的,见到这副阵势,就怕一个误会再和王争闹出嫌隙,他连忙拍打掉家丁举着的刀,赔笑说道:
“误会,别闹出误会,这次卑职前来是求见王镇台,城中出了乱子,非镇台出手不能平啊!”
把门的战兵什长一脸狐疑,虎枪仍是端得紧紧的,喝问道:
“屁话,求见带着兵马来,当咱们是小孩子?”
“快放下刀枪,给登州营的老爷们赔礼!”
元戎立方才还是一副笑容,转头立马冲自己的兵士便是气急败坏的大吼,见到他们都放下后这才是笑着塞进去几两碎银,说道:
“这都怪那姓童的,老爷你就行行好,咱们军营被刘部占了,只有如此了。”
一个堂堂的登莱副总兵居然对自己这把门的态度这般恭维,这什长免不得心中一阵暗爽,但暗爽过后却仍要公事公办,条例在那写的清清楚楚,值守不得收取贿银。
什长想都没想便一把将银子推回去,心中其实有些鄙夷。
他在登州营干了这么久,每次作战都能用战功换赏银,到现在少说也要有近百两了,再加上的战兵月银是正兵几倍,且从无拖欠,这些战兵其实眼中根本看不上这点贿赂。
拿这把门的什长来说,他家里分了田地,今年还置办了头耕牛,犯得着为了这点银子违反条例吗。
什长把银子推回去后,仍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这才是说道:
“兵器留下就可以进去了。”
“堂堂的副总镇,进门居然还要下了兵器,这是何道理!?”
一名元部的家丁忍不住出声,元戎立将他拦到后面,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再者说,向勇冠三军的王争低头说出去也没什么不好见人。
“劳烦带路。”
元戎立将佩刀交给登州营的人,吩咐兵士守在门外,这才跟着什长亦步亦趋的走进元帅府。
进了门后元戎立禁不住大吃一惊,他实在是没想到,在元帅府内走了一路,除了正堂里见到两个侍立的丫鬟以外,剩下的居然都是身披铁甲的战兵。
登州营的看样子早就做好准备,为何现在还不出去平乱,难道王争真是打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