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事?杜若坐在树下抹额汗叹气。
她是深闺细心作?养的娇花,别?说亲自挥锄头干活儿,就连看别?人?干活儿都累的腰酸背痛,一时半会儿走不动道。
墨书?也满头满脸的汗,且还替杜若打伞。
“二娘不该一早散了身契,散伙迟几日?不晚,这回?子多几个人?帮手。”
杜若看看停在不远处,柳绩后头置办的马车,和两个心不知飞去哪里,正在兴奋的车夫,摇头。
“不是我的奴婢,亦不是我的车马,勉强占用有什么意思。”
“话不是这样说。郎主虽然判了个家财尽没,但姑爷并未入赘,柳家的财物还姓柳。如今元娘与?小元娘没籍,合该二娘继承姑爷产业。瞧二娘早上应付左骁卫熟门熟路,如肯去长安县衙走一趟,向?县尉分说明白,定能讨回?几箱钱帛。”
杜若被墨书?这番锱铢必较的盘算说得笑起来。
“这是什么话?我就饿死了,只能吃他柳家的茶饭?”
“哦?”
墨书?不慌不忙的问,“那二娘打算吃谁家茶饭呢?”
杜若冲口道,“我就不能——”
紧接着她的话嘎然而止。
杜若原本想说她自家就有千万茶饭可吃,却陡然想起那两个田连阡陌的好庄子乃是李玙所赠。当初她肯接受,是满以为所谓大厦倾颓,必是李玙滑落谷底,亟待她的拯救,却没想到?事?到?临头,李玙还在险峰,却把她推落悬崖。
今时今日?如斯情形,她去吃李玙的茶饭,与?吃柳绩有何不同?
树下蝉声阵阵,黄泥土被晒的龟裂干硬,热烘烘散发潮气。
杜若随手扯了根草棵子叼在嘴里,愤愤道,“他害的我家人?口离散,就算抬抬手就有好处,我也不肯顶他的名头!”
“这么说,二娘定是已经想好今晚睡在何处了。”
“??——”
杜若被墨书?顶撞的大为泄气。
“??到?底什么意思?”
墨书?捋平裙角,正正蹲在杜若面前,肃然看她。
“二娘和小郎君长久不在大娘子跟前,元娘又是那么个执拗性?子,无论如何听不进大娘子苦口婆心,所以大娘子,十分寂寞。”
她顿一顿。
“其实奴婢觉得,元娘子并非不肯听,而是真听不懂。大娘子叫她顺势而为,不要强求,她便越发顺水推舟,放任性?子胡乱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