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业务忙起来,增加了一代理品牌。这次的股东是两个,大眼老板和他的朋友的出资额相同。每期的财务报表都得打两份,两股东每人一份。两股东似乎因为这次的合伙利益明显而显得矛盾激化,而杏儿也不由自主被卷入了这场利益纷争中。
先前公司三个股东,大眼才是老板,而他的朋友和小舅子在公司只是入一微小部分的股,俩人的真正身份是公司业务员,即大眼老板的跑腿。他的朋友成为公司另一品牌大股东后,在每次看完杏儿递过的报表时,言谈举止似乎显得计较起来,大眼老板也没了先前的招牌笑容。
如果股东们之间无明显的利益冲突,作为公司会计在工作上会显得比较轻松,而杏儿眼前的实际工作已没先前那样简单了。这位新股东偶尔会把自已入股的那些品牌化妆品私自拿出,而作为大眼老板侄子的仓管员不声响,照样入库,这一切都恰巧落入了杏儿眼中。
为了做好内帐,保持数据的真实性,杏儿让仓管员把新股东拿过去的数额照实登记,做帐时再把这笔在入库前就私自拿去用的化妆品作为管理费用入帐,不忘注一下这笔管理费用的真实用途,请大眼老板签字过了目。这下,大眼老板的脸就显得挂不住了,对杏儿显得更加器重起来。
为了表示杏儿对工作的忠实和负责,当场让仓管员从仓库里拿出一套高级化妆品送给杏儿。杏儿仍以管理费用把这笔出库数据记入帐,却没有推托不要,女人呀,为什么在一切有关使自已变得漂亮的东西面前总会失去抵抗力呢?
当然,这件事情被新股东知道后,杏儿似乎在他眼中显得刺眼起来。
由于股东入股性质的不同,公司立了两本帐,一本是以大眼老板为股东的代理某公司化妆品的帐,另一本是以大眼老板同他朋友一起合股经营某知名品牌的帐。
杏儿的工作渐渐多了起来,随着工作的日益加重,为了把好各分店每月盘存数目的准确性,杏儿把每月底各分店邮寄过来的收入支出利润明细表及分店货品每月底的库存等数据资料仔细核对整理做帐,特别注意到了一家分店的库存现金特别多。
因为公司每月的净收入是等大眼老板过去收的,每家分店月底结帐时只留少部分现金,以维持下月费用支出,其余都是交给大眼老板的,员工的工资等到杏儿核算好后再给大眼老板,大眼老板再分发到店里去的,而这家分店却是利润最多上交现金最少的一家分店。
于是,杏儿对这家分店的店长所做的收入支出帐看得格外仔细。一些不明了的帐目就打过去问明白,杏儿忽略了人家在分店里做了十来年柜台销售,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比杏儿都要熟悉有经验得多。而且这位店长的帐目做得还相当清楚明了。
工作中,各部门的沟通实在很重要,杏儿没把这事儿跟大眼老板反映,而是自作主张以质问的语气向这分店店长搞明白原因的实质性。这位店长虽没跟杏儿谋过面,电话中的语气却是显得精明有心机的,也许暂时迫于公司新会计的咄咄逼人气势,见机压制住了自已心中的一股怒气,以低姿态声音向杏儿表明自已再次核算分店的帐目。
挂了电话,事后,静下心来的杏儿竟觉着自已对这位白骨精般的干练女子有种以公泄私的情绪在里头!
也许内心中有一股对这种女性的气愤,把以前堆积的那些白骨精们强加在自已身上的闷气,是这次机会燃起了杏儿心底中那股隐隐潜藏的火气,于是把这股怒气强加在一起而适时涌上来,统统发泄到了这位做事风格很精明老到的分店店长身上!
坐在办公椅上的杏儿显入了沉思当中,自认为心胸开阔,不会计较曾对伤害过自已的人事,可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气愤心境呢?杏儿有种自责和自省!
想不到的是,没过几天,杏儿要对自已这种愤愤情绪付出代价。因为对方并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儿,有好戏上场了。
第二天中午,老板娘板着脸一声不响到了大眼老板办公室,里面的三位股东都在,似乎在谈公司各摊销费用问题。
下午,公司只剩下大眼老板和他那个仓管员侄子。大眼老板把这侄子支使了出去,神情复杂的来到杏儿办公室,杏儿望望大眼老板,见对方不苟言笑,于是端正姿势低下头忙着手中的帐目。
大眼老板没跟杏儿直接说什么,而是点了一根烟站在窗口默默站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来,站在杏儿身边,缓缓说道:“你昨天打电话到老板娘那儿的分店里去了?“
原来是老板娘站的柜台,那么说自已质问分店长的话全都知道啰!
杏儿沉沉答道:“是呀,那边留的现金太多,所以打过去问仔细些,忘了跟你说一声了!”心里想:看来那位分店长在老板娘面前说了这位新会计如何的嚣张气势!
大眼老板;“以后不要管那边分店的事儿了,老板娘在那里一直开了十几年,我也没怎么管那边的事儿!”
噢,杏儿恍然大悟,自已凑巧撞在了老板娘的枪口上!看来,做人还真是要低调,强要出头就有你好瞧的!
杏儿悻悻应道:“知道了,林总!”
大眼老板又在杏儿对面坐了下来,象跟朋友语气般向杏儿随意聊道:“公司有几家分店都是加盟店,曾有个女店长开店前没资金,向我借了十几万,我二话不说给了她,开店以后,生意很好,其实,女人开化妆品店还是不错的发财之道哇!”
杏儿应付道:“是呀,只要有做生意的头脑,加上有机会运气和有资金的话总会赚钱的!“
大眼老板不响,坐了一会儿出去了。
接下来后,不知为何,老板娘每天中午总会来公司,并且都会在杏儿办公室里支好躺椅,好象面前没杏儿这个人般,大模大样的静静睡着午觉。这样的情景,似乎在示意杏儿,嗨,你该开溜了!
杏儿尽管做着手中的工作,心中也在打算盘了。
经过那么多次的痛苦失业,等待别人决定自已的命运已不是杏儿的人生信条,现在该是为自已开道的时期了!即然在这儿已全部学会了做帐的技巧,何愁被炒鱿鱼!等被炒前先替自已找好退路吧!
敏感的失业嗅觉,使杏儿一个人在办公室时,边认真工作边暗暗在报纸上找着自已的下家。
也就在杏儿这种想法盟生的同时,大眼老板的朋友股东拉着刚刚生过孩子并渡过了满月期的漂亮妻子,当着杏儿的面说公司应该要招个出纳了,自已的老婆在家呆不住,以前也是店里的营业员,也搞过财务,问杏儿是否适合?你是老板,这样问一个会计,有何目的嘛!杏儿只是笑没回答。
一会儿,大眼老板会有意无意增加杏儿的工作量。杏儿面不改色,暗里加把劲四处留意各报纸招聘的信息。
终于,在一家报纸上看到了离自家不远的地方某公司正招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