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线低冷发苦,好像有一块被泡在胆汁里的冰块鲠在喉咙,“你别激动,我这就走。”
“把你的东西都带走!全都带走!”
穆格俯身,沉默地将散落在沙发上、地上的那些盒子一一捡回箱子里。
苍白的手背上渗出几滴血珠,慢慢融合成一条线,然后滚落在地板。
他仿佛毫无所觉般,低头专心地捡着东西。
祝桃站在一旁看着他,心里却完全没有解气的快感。
她转身,走进卧室,狠狠地将房门甩上。
穆格捡完东西以后,搬着那个箱子,看向她的卧室方向,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
一切归于平静。
只有地板上的那几滴血珠,静静地躺在那里,在空气里慢慢地变色、干涸。
祝桃以为自己该开心的,看到他惨白的面容和低声下气的姿态,她以为她会爽到的。
可是没有。
她的内心更加空虚了。
从卧室走出来,她静静地站在客厅中间看着虚空发了很久的呆,然后突然发现了地板上的那两滴血。
两个人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每次他让她心痛,她就会让他流血。
她勾了下唇角,又很快放下。
看来,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永远没办法让自己冷静。
他让她这么痛。
那就都别好过。
第40章缓慢舒展“你这一大把年纪了,就一点……
本来想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来显示自己的豁达,可是在看到他的时候,所有的理智都烟消云散了。
祝桃的病情又开始反复了。
她每天晚上只能浅眠三四个小时,本来就不好的记忆力又下降了不少。
脸色也变差了很多,黑眼圈也越来越重,整个人简直像个瘾君子一样。
药也快吃完了,打电话跟之前的医生预约了一下时间,准备明天再拿一些。
毕竟,情绪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刚挂断电话,她手机又响了,还以为医生有什么要交待的事情,她直接就接听了。
“喂?”
“是祝桃吗?我是唐洲。”
听到最后两个字,祝桃当即就想撂了电话,可是对方赶紧说道:“别挂,我有事情想问你,也想跟你道个歉。”
“什么事?”她粗着嗓子恶声恶气地说道。
“你知道千雪去哪里了吗?”
“千雪?”在祝桃生病的那两年里,几乎没有和任何人来往,所以跟以前很多好朋友都断了联系。
“是的,我突然找不到她了,如果你有她的消息,麻烦通知我一下。”
啊,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唐洲都早就已经从监狱里出来了。
在他坐监狱的这几年时间里,唐家逐渐落魄,他出来以后已经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