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煜儿瞪大了眼,说:“你说你娶谁?傅骁玉?傅祭酒?那个神童傅祭酒?尚未及冠的两朝老臣傅祭酒?新贵傅祭酒?!!”
张烈也吓得够呛,但是听孙煜儿这一连串的问话,愣是给他听乐了,原本的惊吓变成了疑惑,问道:“老夫人逼的?”
文乐张了张嘴,没说话。
孙煜儿和张烈对视一眼,只怕文乐也是愿意的。
汤池中说着少年情事,门外的男子惨白着脸。
“尹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呢?穿着单衣可不能到处走,当心冻坏了。”伺候人的小厮说道。
尹柳裹紧了那件单衣,随着小厮回了汤池,已经泡了两炷香时间,身上的凉意却怎么也祛除不掉。
他上山之时就看到了文乐,多留了个心眼。
因为之前被父亲拘着去傅府道歉,没了皮脸,便也不在傅骁玉面前乱晃。把这笔账结结实实记在了文乐身上,谁知道这听个墙角的功夫,竟然听到了这么大的消息。
并且——傅骁玉嫁人?
傅骁玉怎么能嫁人?
尹柳咬碎了一口银牙。
汤池里,文乐泡得昏昏欲睡,听到孙煜儿问:“你们进行到哪一步啦?”
文乐眼睛都不睁,说:“刚找到媒人,马上纳彩。”
“纳彩?这个季节啊。”孙煜儿托着腮帮子换了个姿势,说,“戏本里都说纳彩要送大雁,这季节哪儿有大雁。”
张烈半睁着眼说:“戏本上的哪儿能当真,要是文人结亲,没那个能力打大雁怎么办,就不结了?”
孙煜儿喝了口果酒,说道:“所以说你这辈子就别想结亲了,有能力当然要做啊,文乐又不是文人。”
文乐靠着,突然睁开眼,仔细琢磨了一番。
新年新气象,傅府也一样。自从权力还到了吴茉香手上,从前那些乱嚼口舌的小丫头小厮们都被找了莫须有的名头送出了府。
知道发生什么事儿的,人人自危,生怕惹到继夫人。
初一初二傅盛要宴请一些商人,带着妻子上门的算得上正常,带着一些名妓的就是不知道脑子里出了什么问题。
好好的傅府愣是给整得乌烟瘴气的,傅盛还不以为意。
傅骁玉因媒人上门的事儿正是高兴的时候,心情好了看什么都舒服,连带着傅光他都有几分好脸色。
只是懒得费心思对付傅盛和吴茉香,便寻了个由头一个人去了别院。
进屋就瞧见原本种着的柳树樟树换成了杏树,冬日栽种不易,但是给的赏钱丰厚,工人们干得十分起劲儿。
回了院子里,马骋急急忙忙赶回来,推门而入,看到傅骁玉蹲坐在地上,不管那衣袍被泥土污染,专心致志地照顾着一堆名贵花种中间那棵普普通通的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