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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罗伯特注视着医生走到消毒台，把两只镊子放进去。罗伯特坐在桌边，驱除着要把自己吞没的眩晕。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希尔辛格医生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镊子。

&ldo;咱们开始吧。&rdo;他把镊子伸进绽开的伤口，罗伯特疼得大叫一声，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他快要失去知觉了。

&ldo;出来了。&rdo;希尔辛格医生说。

罗伯特坐在那儿，一时浑身颤抖，他做着深呼吸，竭力控制自己。

希尔辛格医生注视着他，&ldo;你觉得怎么样？&rdo;

过了一会儿，罗伯特才说出话：&ldo;还好……包扎起来。&rdo;

医生给伤口浇过氧化氢，罗伯特又要昏过去。他咬紧牙关。挺住，咱们马上就要熬过去了。终于，谢天谢地，最痛苦的关头过去了。医生把长长的绷带缠在罗伯特的肩上。

&ldo;把外衣递给我。&rdo;罗伯特说。

希尔辛格医生瞪着他。&ldo;你不能现在离开，你还不能走动。&rdo;

&ldo;把外衣递给我。&rdo;他的声音极其微弱。他望着医生走过去拿衬衫，他仿佛有两个身影。

&ldo;你失血太多，&rdo;希尔辛格医生告诫道，&ldo;出去很危险。&rdo;

留下更危险，罗伯特想。他小心翼翼地穿上外衣，试着站起来。双腿支撑不住了，他扶住桌子。

&ldo;你不行。&rdo;希尔辛格警告说。

罗伯特抬头看看面前模糊的身影。&ldo;我行。&rdo;

但他知道，只要一离开，希尔辛格医生就会拿起电话。罗伯特的目光落在希尔辛格医生刚才用过的那卷胶布上。

&ldo;坐在椅子上。&rdo;他的声音急促不清。

&ldo;干什么？你要‐‐&rdo;

罗伯特抬起枪。&ldo;坐下。&rdo;

希尔辛格医生坐下了。罗伯特拿起胶布卷，他的动作很笨拙，因为他只有一只手能用。他把胶布头拉开，走到希尔辛格医生跟前。&ldo;静静地坐着，你不会受到伤害。&rdo;

他把胶布头粘在椅子扶手上，然后缠住医生的手。

&ldo;这确实不必要，&rdo;希尔辛格医生说，&ldo;我不会‐‐&rdo;

&ldo;闭嘴。&rdo;罗伯特把医生捆上。吃力的动作使疼痛再一次发作，他看看医生，平静地说：&ldo;我不会昏过去的。&rdo;

他昏过去了。

他漂浮在空中，穿过白云，一片宁静。醒醒。他不愿醒。他希望这个神奇的感觉永远持续。醒醒。一个东西在碰他的肋骨。外衣口袋里的一个东西。闭着眼睛，他把手伸进衣袋，握住它。那是晶体。他漂回梦境。

罗伯特。是个女人的声音，温柔，亲切。他在一片可爱的绿草地上，空中响起音乐，头顶上出现明晃晃的光。一个女人向他走来。她身材很高，美极了，文雅的椭圆形脸蛋，柔软的五官几乎是半透明的。她穿着雪白的长衫。她的声音非常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