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白礼诚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紧接着他的目光倏地垂下,刀锋一般冷冷盯着谢小楼与白灵那双紧扣在一起的手。
那双手像触电似的,突然分开了。
白礼诚的嘴角泛起一丝秘而不宣的笑意,这使他的神情有些令人难以捉摸。他又抬头望了望谢小楼,指着身边一张雕花白梨木椅说:&ldo;请坐。&rdo;
谢小楼道了声谢,轻轻移开那张椅子,慢慢坐下,同时瞟了白灵一眼。
天花板中央挂着一盏十分巨大的椭圆形吸顶吊灯,此刻正光芒四射,大放异彩,照得人眼花缭乱,也照得这宽敞明亮的房子富丽堂皇。谢小楼忽然有点不习惯,脸上被灯光映射出一种陌生的拘谨,仿佛正置身于某高级酒店的贵宾厅,或某大型娱乐场内的豪华会所。他从来没有到这样的地方来过。他简直不敢想像,这里就是白灵的家。而他自己,却是个从小就无家可归的孤儿。
他正在诧异与羡慕之中,因此并未觉察到白礼诚眼里竟然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椰榆和欣赏。
白灵也未觉察到。事实上,这般神态是不易觉察的。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佣从厨房里走出来,毕恭毕敬地对白礼诚说:&ldo;老爷,可以开饭了。&rdo;白礼诚微微颔首,把目光转向白灵,道:&ldo;小灵,你快上楼去摆好那些花,顺便叫大家吃饭。&rdo;
白灵眼珠子灵活地一转,趁机问道:&ldo;爸,我想带小楼一块上去,参观一下我的房间,行吗?&rdo;
白礼诚顿时板起脸来,道:&ldo;当然不行,你是大家闺秀,人家是男孩子,初次上门作客,你就带他进闺房,这样成何体统?你自个儿上去好了,我和小楼许久不见,得单独聊聊。&rdo;
&ldo;哦,那好吧。&rdo;白灵自觉讨了个没趣,无奈地耸了耸肩,看着谢小楼道,&ldo;小楼,你就在这儿坐着陪我爸,我上去一会儿就下来。&rdo;
白灵说罢转身就走,却在刚要上楼梯的当儿,蓦地回过头来朝白礼诚暗中翻眼挤眉吐舌头,以示不满。谢小楼不经意间一眼瞥见这鬼脸,忍俊不禁,掩着嘴巴,险些笑出声音来。再看白灵时,已经连蹦带跳上楼去了;面前只剩下一直朝他干瞪眼的白礼诚。
&ldo;小伙子,你笑什么?&rdo;白礼诚忽然皱眉问道。
&ldo;呃,没……没什么……&rdo;谢小楼立刻收敛笑容,支支吾吾地回答说,&ldo;我只是想起了刚才我和小灵见面的情景,觉得开心罢了。&rdo;
&ldo;你们每次见面都那么开心吗?&rdo;
&ldo;是的。我们每个星期难得的见上一两次面,所以彼此都很珍惜。&rdo;
&ldo;那你是否觉得这一次比较特别?&rdo;
&ldo;不错,这一次见面的方式,时间,地点都和过去有所不同。过去我和小灵要见一面并不容易,‐‐我们得想方设法躲着你老人家才行。&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这事一旦被你老人家知道了,小灵免不了又要吃一番苦头。白先生过去对小灵管教一直非常严厉,而且还坚决反对我和她交往。不是吗?&rdo;
&ldo;的确如此。&rdo;白礼诚尴尬地裂嘴一笑,眸子里和闪露出一丝犀利而神秘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谢小楼问,&ldo;凭良心说,小伙子,你是否觉得我这样很残忍?&rdo;
&ldo;这……&rdo;谢小楼一时语塞,迟疑半晌才说道,&ldo;过去我觉得是,但现在又觉得不完全是。&rdo;
&ldo;怎么说?&rdo;
&ldo;小灵的身世与我大相庭径,她从小娇生惯养,不谙世敌,不像我从小孤苦伶仃,尝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按道理讲我和她各自属于两个不同世界,不可能走到一起,更别说会爱上对方,彼此还爱得那么深。这本来就是个奇迹,难免会让人感到吃惊和怀疑。而作为小灵身边最亲的人,白先生害怕她会上当受骗,处处小心提防着,这种心态应该说是无可厚非的。但您老人家对她的管教方式,恕我直言,好像确实是有些过火了。&rdo;
&ldo;哦?&rdo;白礼诚似乎听得饶有兴致,&ldo;那依你说,我该怎样做?&rdo;
谢小楼毫不犹豫,侃侃而谈:&ldo;依我说小灵的年龄不小了,白先生实在不该把她整天关在家里闷着,相反的,您必须创造更多让她好好接触社会、见识世面的机会。她应该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结识更多的朋友,认识更多的事物,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变得更加理智和成熟。我想一个人如果没有经历过风浪和坎坷,失败与挫折,那么她是永远不会真正独立和坚强起来的。&rdo;
白礼诚听了这一番话,终于忍不住大笑,道:&ldo;难怪小灵在我面前讲起道理来总是一套一套的,原来都是跟你小子学的!&rdo;
谢小楼也憨然一笑,不慌不忙地说:&ldo;白先生,你别误会了,我可没教过小灵什么大道理,一切都是她自己领悟出来的。只不过,事实上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心里应该早就清楚得很。&rdo;
白礼诚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着道:&ldo;我想也是。我这女儿偶尔也会在我心情好的时候,不失时机地提起你,跟我谈你们之间的事情。她还常说……&rdo;
谢小楼道:&ldo;说什么?&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