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团蘑菇云狂冲而起的时候,不管是以身作则指挥撤退的船越秀夫中将还是断后的山下三男少将,都被惊呆了。大家呆呆的望着那团洁白的蘑菇云,说不出话来。计算机很快就给出了答案:那枚导弹的感威力相当于十吨tnt!很显然这不是什么战术核武器,那它是什么?就两位将军所了解,目前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国家有如此可怕的炸药。金属氢?开玩笑,金属氢炸药的确的这样的威力,但是现在金属氢的研究才刚刚起步,全世界的专家们都为如何将氢变成固态晶体而呕心沥血,支那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搞出来并且将它投入实战?如果支那人有这么强的科研实力,能容得下北极熊和双头鹰联手打压?但是,不是金属氢,又是什么?
接连几团这样的蘑菇云在第七师团人群最密集处腾起,不光是他们,全世界都目瞪口呆。两枚火箭炮发射的战术导弹准确地命中了安南首都师的锋线,天崩地裂中,两团蘑菇云冉冉升起,热情洋溢地拥抱,融为一体,变得更加庞大,冲得更高。位于锋线上的一个安南特工营被以每秒钟九千米层层扩散的轰击波吹得一个不剩,整个打得尸山血海的战场陷入一片死寂,整整半个小时,安南人也没有能再向这个鱼刺一般梗在他们咽喉上的阵地发起进攻,他们都被漫天飞扬的肉末惊呆了。这是什么武器?难道华军真的动用了战术核武器?不可能吧,他们已经占尽上风,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甩出核武器为自己添堵,招来全世界的指责和攻击吗?
“这是什么武器?真的是金属氢吗?”
炮群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嗷嗷狂叫,把手里的炮弹玩命的砸出去。他们还有半个小时可以尽情地玩,半个小时后,和机械化步兵师将对被打得摇摇晃晃的第七师团发动最后一击,他们算是提前放鞭炮给第七师团送行。铺天盖地的炮弹简直就像一道钢铁瀑布一样,无情地、凶猛地、不可阻挡地倾泄在倭军头上,每一团爆炸火光腾起,都是血红血红的,一丛丛士兵就像一撮撮小蚂蚁一样被辗碎或者飞向半空,四分五裂。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柳维平的声音不大真切,我们的国宝老大程兴华博士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沉吟良久才回答:“我们也没有弄清楚,只知道它的爆炸威力巨大,而且用来制成电池的话,容量将仅次于核电池。”
在他身边,那个牛高马大金发碧眼的正拿着望远镜认真观察着爆炸实况,时不时还要记录一些数据的老外扭过头来,说:“天才的程,我不止五十次以人格担保这是金属氢这是金属氢,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
程兴华说:“你叫我怎么相信?氢气要在接近绝对零度的寒冷环境下才能液化,液化尚且如此艰难,想要提取出金属氢还不知道要过多少年,你居然告诉我,在贝兰小城下面埋藏着近百亿吨金属氢,我们可以像开采石油一样将它开采出来,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吧?虽然我不是什么地质专家,但是上千米深的地底下温度有多高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老外激动地说:“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放在三十年前,有人跟我们说有一种叫做洲际导弹的武器可以准确命中地球另一边的国家,有一种叫做助推火箭的家伙可以将宇宙飞船送进太空,我们一样会感到不可思议,但是现在,我们还会吗?这已经是近乎幼稚的常识了!在我们的观念里,氢的确不可能以气态以外的形态出现在常温中,但是谁能担保没有特例?要知道据一些专家观察,木星内部可能全都是金属氢!”
程兴华说:“问题是木星······”
得,又掐起来了。这对老友为了他们在那座小城下面钻出来的古怪晶体已经争吵了三十多年,如果他们够长寿的话,没准还得再争吵三十多年。程兴华始终认为氢在那么高的地底温度下是很难存在的,肯定是某种未知的元素;而这个老外、物理学和化学两大领域的天才、在盟军的秘密搜捕名单上排第二位的科学狂人冯·博克博士,坚定不移地认定这就是自然形成的金属氢,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恩赐,主要就是因为这玩意喷发时那骇人的低温以及那淡蓝色晶体里面蕴藏的无以伦比的能量。两位老友谁也无法说服谁,争吵不断。柳维平识相的躲开,让他们吵个够。打从几年前硬着头皮将这帮躲在南美某个政变频繁的小国中惶惶不可终日的科学狂人接回国内后,这种争吵就成了家常便饭,再普通不过了。最惨的是谁要是敢去打断他们的争吵,准会挨揍的,他可是有过不少这方面的教训。
“快,组织炮兵还击,压制华军的炮火!”
在滚雷一样的爆炸声中,船越秀夫中将的嚎叫如同受伤的野兽,令人听着头皮发麻。华军是打定主意要将他们全部留在这里肥田了,丝毫不顾及政治、外交等各方面的影响,半个小时内倾泄了两三万发炮弹,而且全是大口径炮弹,更发射了数百枚威力堪比战术导弹的远程火箭炮炮弹,将第七师团炸得人仰马翻,空气中都蒙上了一层嫣红的血雾。现在中将也豁出去了,死就死吧,死也要拉你们几千人来陪葬!“还击!赶快表还击!把我们手里的炮弹导弹通通打出去,别管能打中什么目标了,只
管打出去就是了!”
炮兵联队用所剩无几的炮弹作着最后的反击,稀拉拉的炮声在华军重炮群惊天动地的咆哮中显得是这样的苍白无力,这样的悲哀。联队长最痛苦的事情接连发生:很多火炮只开了两炮就被成群飞来的炮弹炸成零件,牵引式火炮自不必说,就算是机动能力一流的自行火炮也逃不过华军炮兵的地毯式轰击————一个炮兵连揍你一门炮,打不死你也要吓死你。还击的炮声一度很密集,但不到五分钟就被那史诗一般的炮兵大合唱给彻底淹没了。
天空中传来了那种让所有人毛骨耸然的喷气式战机引擎的嘶吼,一架架强击机和战斗轰炸机从暗红的天际呼啸而来,华夏空军也来给第七师团送行了。凶狠的飞狼嚎叫着从第七师团头顶上斜掠而过,重达五百公斤的航空炸弹蹁然抖落,地面一片电闪,第七师团的防空导弹发射架被炸成一团麻花,顽强的导弹兵像树叶一样飞扬起来。第七师团也不是什么鱼腩之旅,在这种绝境下,骨子里那股疯狂的因子全被逼了出来,可能受潮无法正常爆炸的防空导弹争先恐后的打向在自己头顶肆意攻击的华军战机,自行高射机枪和自行高射炮一边规避一边不顾烧毁枪管炮管的全速开火,灼热的弹丸排成一道火红的钢铁瀑布,自下而上的朝高傲的雄鹰倾泄过去,接连有两架战机被他们击落,甚至连强击机发射的空对地导弹都被他们打中,在夜空中化为绚丽的烟火。
“你妈的死倭猪!”
一架歼-12发出怒吼,像乡村小孩玩水一样一个猛子扎了下来,第七师团的防空兵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垂直九十度的直撞下来,叫他们怎么打?就算是航空母舰上的密集阵估计也没辙吧?据说在南海之战,一架打疯了的歼-12就是用这种近乎疯狂的垂直俯冲避开花旗军战舰的密集阵防御火力,甩开三枚标准式导弹,将一枚普通的航空炸弹甩到舰桥上,将一艘三万吨级的巨舰重创,舰桥被炸飞,连同指挥官在内数十名官兵连影都不见了。如今,这样的噩梦也在他们身上上演了————
两枚高爆燃烧弹从歼-12的挂弹点上滑落,无情地砸在三辆自行高射炮中间,歼-12在距离地面仅剩下三百米的时候才改平拉起,把两团黑红色的火球甩在了后面。这么低的高度,各炮组的炮管转尽角度也打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扬长而去。地面重重一震,两团火球冲腾而起,天空中洒下一阵火雨,绝对炽热的爆炸波狂吼着钻进战车的每一个缝隙,像无数双拥有无穷力量的巨手,将整辆自行高射炮在不到一秒钟这内撕扯成
几十块。另外两辆也被狠狠掀翻,浆状化学燃料溅在它们身上熊熊燃烧,不把它们烧成铁水誓不罢休!疯狂的飞行员咧了咧嘴:“想摆刺猬阵?你们还嫩点!你们火力再猛也没法跟航空母舰的密集阵比吧?狗日的!”还没有得意完,耳边就传来大队长阁下的声音:“凌风,干得不错嘛!”那阴恻恻的声音让嚣张的飞行员浑身一阵恶寒,急急的说:“头,我这不是为了尽快砸开他们的乌龟壳嘛!”
大队长怒吼:“狗日的,那几辆破钱才值几个钱,值得你拿一架歼-12去拼吗?我们现在只剩下这么几架了,拼得起吗?你小子给我记着,回到基地我要亲自检查你的战机,让我在机身找到哪怕一个弹孔你就死定了!”
海军航空兵最疯狂的飞行员、敢用飞机去撞北极熊的远程轰炸机的凌风上尉郁闷的撇了撇嘴,真是见鬼了,打得好也挨骂。不过大队长骂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全国只剩下八架歼-12,调了六架给他们,要是再摔掉一两架,整个大队都可以撤编了,不就是几辆自行高射炮嘛,用得着拿这么珍贵的战机去冒险吗?让炮兵干掉他们就是了。下次要注意,下次一定要注意!
正在自我反省的凌上尉突然眼珠子都鼓了出来,狂叫一声“我操!”原来他看到大队长正把飞机一压到底,两门航炮同时开火,三十毫米口径炮弹密集的轰在一辆导弹发射车身上,生生将这辆命苦的一枚导弹也没有了的导弹发射车给打成一个燃烧着的马蜂窝!这不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不带这么玩的!而面对他的责问,大队长白眼一翻,给出了一个绝对光明正大的理由:“叫个毛,老子不是没有炸弹了嘛!”
当官就是好啊······
第七师团在空地一体火力的猛烈打击下已经乱套了,柳维平懒得再逗他们玩,一声令下,136集团军在左,第14集团军在右,空中突击师在数十架武装直升机和十六架强击机的掩护下朝第七师团两个旅团的接合部猛插,劈出一条血胡同,滚滚向前,挡者披靡。在坦坦荡荡的大平原上,数个机械化步兵师、近一百五十架直升机同时展开,何其壮观!每一发炮弹爆炸的火光中都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钢铁洪流席卷而来,每一枚照明弹升起都可以看到鬼魅般扑来的直升机群,历经血与火的淬练,那支战无不胜的铁血雄师的灵魂复活了,今晚,河内平原就是第七师团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