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烟花后,谢寄带着牛二往村子里赶。
分工时他们就考虑到要说服牛二,所以哪怕江霁初还带伤也去牵制住牛库银,如果现在在这儿的是江霁初,估计要拿刀架着牛二的脖子逼人去跟自己爹拼命。
也不知道江霁初怎么样了。
谢寄原以为会在牛家家门口一地狼藉中看到江霁初和牛库银的对峙,没想到刚过村子通向田地就被人拦住。
江霁初一手拎刀,一手提着把两雨伞,正步履平稳地走向他们。
谢寄:“你怎么在这儿?”
江霁初将一把雨伞扔给谢寄,淡淡道:“下雨了。”
雨在谢寄回程回到一半时落下,不过暂时还小的像是雨雾,他就没在意。
看江霁初的状态,不像有被牛库银伤到。
但一来光线太暗他不能确定,二来这人很能撑。
可他不能问。
谢寄展开雨伞,他随意地抬手调整伞的角度,趁伞面挡住牛二视线的瞬间朝江霁初递出个眼神。
对视转瞬即逝,江霁初面上没有任何反应,他正怀疑对方有没有看懂,就感觉自己脚被轻轻撞了下。
江霁初懂了。
牛二能用。
但不能尽信。
传递完这个信息后,谢寄问道:“牛库银呢?”
“在村口。”
江霁初想了想,补充道,“绑在三根电线杆之间。”
牛二:“?”
这是那个身受重伤、手无缚鸡之力、刚刚成年的孱弱大学生?
江霁初来到拖拉机后厢,和牛二并排坐下:“牛二怎么样?”
牛二:“啊?”
“他果然正直善良。”
谢寄先当面夸人,继而说起问题所在,“但和我们想的一样,牛二体内血液不够。他大约还差三到四个人的血量,我们还剩下七个人,凑一凑勉强够。”
江霁初:“剩下的人未必肯。”
谢寄冷静地和江霁初分析。
“现在情况有变,我们找到了牛二,并且推算出存活率只有近十一分之三。
“我们肯定能自保,只剩下一个位子,就算是王旦和王靓都得争一争,更何况其他人。
“在死亡的威胁下,我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江霁初:“可成年人失血量超过百分之三十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缺一个准确量,”谢寄,“牛库银获得的血不仅喂给牛二,还有部分用来维持和加强自己,目前不知道这一部分是多少,但我想地窖棺材里的蓝色液体对牛二的恢复也有帮助作用,只是不如人血好用,如果还缺,就把蓝色液体也用上。”
他们晚上出发前做过很多种方案,现在的情况已经被提前预料到,谢寄只是根据现状补充和强调重点。
江霁初终于舍得给牛二一个正眼:“你真决定要阻止牛库银?他是你养父。”
牛二一路早就做好心理建设,坚定道:“是!他养我多年,想要我的命,我认了,但他不该杀薇薇,也不该对那么多无辜的人动手,我必须要阻止他,等到了地下我愿意当牛做马给他赔罪!”
江霁初沉默片刻,忽然翻身掐住牛二的脖子,一把按着人撞上铁皮底板,长刀在夜空中划出凛冽寒光。
谢寄:“江霁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