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越来越快,一不小心就会冲下路基,这种情况内部并不适合爆发打斗,两侧包围的车辆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巫以淙立刻卧倒,防弹玻璃碎裂如蛛网,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巫以淙突然察觉不对——这番追击来势汹汹,犯罪调查科绝不会走赶尽杀绝路线,他们对灰色围剿已久,抓起来慢慢审更符合班纳特的风格,所以……他可能真的只是池鱼。
两方火力不均,男人很快落入下风,肩膀上很快渗出血迹。
“准备好,前面放你下去。”男人突然出声道。
巫以淙还在和绳子做斗争,闻言立刻伸出手,至少给他解开绳子,他也方便溜走。
男人视线顿时锐利起来,似乎在惊讶先前胆小的人此时竟然还敢直接伸手让他解绳子,同时评估面前人的威胁,或许他应该灭口。
后面的车不再犹豫给予最后一击,撞击声和刹车声十分刺耳。
巫以淙下意识捂住耳朵,银色的刀片掉了出来。
那一瞬间车上的氛围陷入冰点。
“本来想放过你。”
男人捂着肩膀抬起手,一枚子弹打在巫以淙脚边,巫以淙毫无反应,耳朵里流出猩红的血液,逐渐疲软无力的四肢和昏昏沉沉的大脑让他连眨眼的动作都困难。
巫以淙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时间,心情沉重,怎么这个时候发病。
男人的面孔在他的眼里忽隐忽现,忽远忽近,他咬紧牙关试图保持清醒,右手随便抓了一把碎玻璃紧紧握住,他不能在这里失去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让他短暂恢复了清醒,巫以淙试图坐起来,男人此时已经不在车里,外面一片安静,刚才发生的一切像在做梦。
不,不是做梦,玻璃割破皮肤的痛意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
巫以淙踉跄着推开凹陷严重的车门,却在一瞬间天旋地转跟着车子滚下了路基,失重和挤压的感觉齐齐向他袭来,他不知道跟着车滚了多少圈,喉咙中的腥甜怎么也忍不住。
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流出,五脏六腑疼得像是移了位,昏昏沉沉的意识反而因为疼痛清醒过来,巫以淙撑着一口气摸着耳垂。
然而耳朵上什么都没有,联络器已经失去踪影。
真是……
巫以淙感受着渐渐流失的体温,唇边溢出的血迹怎么都压不住,颤颤巍巍地摸着手表上细微的凸起按下去后才放心地失去意识。
而在他昏迷后,路边爆炸的轰鸣声一阵接着一阵。
亚特医院,医院病房窗明几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来来往往能看见繁忙的医护人员,
一位工作人员拦住宴梃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