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眨了眨眼,迟疑着问,“这是?”
“圣人说我?老啦!少?在外走动?些好。”
门楣上挂着两只大红灯笼,刚点亮,摇曳的烛火映衬下,太夫人脂粉厚重的脸上沟壑丛生,老相?毕露。
原来太夫人今日还见过圣人,长宁骤然心惊,不敢再追问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子佩倒霉……
◎57山月不知事,三
杜宅,东跨院。
杜若用过午饭便心事重重回榻上昏睡,辗转反侧几?遍,不觉日影沉沉,已近黄昏。
浅近日光犹如?劈开的金色丝线,躲躲闪闪穿过重重嶂幔晒进来。
她?撑着头倚在床上,头发绾作一窝丝,零星簪了几?朵粉色杜鹃,身上新桑色撒花细绫衫子配着鱼肚白绣嫣红杜鹃的纱裤,胸前浅浅一湾,荡漾得春光灿烂。
海桐拉她?起身。
“眼?瞅着就要热起来了,老蜷着怎么行,腰粗了又得改裙子。”
“起来也是无事,胖就胖,哼。”
“你急什么,永王说六月榴花,那还有两个月呢,且耐心等等。”
杜若摇头,闷闷撇嘴。
册妃本就坏了规矩,永王势单力薄没有襄助,再加上李玙插手捣乱,多半已不可为?,她?十分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不成许是好事。那个永王一厢情愿做出许多动?静,奴婢瞧你对他不过尔尔。”
“我不喜欢他又如?何?他是天?潢贵胄,我是待选妾侍,他要给脸面?,我还能拒绝吗?不成也就罢了,若是成了,我对他但凡有一丝违抗,一丁点不够感恩戴德,那便是我轻浮不知?轻重。”
海桐诧异,“奴婢还以为?做人妾侍才委屈,怎的做正妃还是要受委屈?”
“正妃比妾侍强在哪里?你瞧英芙便知?道了。他再不济也是宗室,不论做正妻还是妾侍,都是我依附他,杜家?依附他。因此,我对他可以敬,可以怕,却不能爱,否则便是颠倒尊卑。他是主我是次,这是永远不能逾越的。”
海桐低头想了一回,讷讷道。
“那,那是他主动?求娶你呀。况且,你那样羡慕元娘子能正式出嫁,反正不管嫁谁,总有几?分凶险,可那一刻亲友作证,结发的恩情多么温暖……”
杜若何尝不遗憾,嘴上却不肯承认,只自嘲地笑笑。
“一时一地,一景一情而已。他如?果真的爱重我,应当先问我是否愿意,再去争取册封,而不是把我当做货摊上任意取用的物品,等待他欣赏恩赐。”
海桐默然,半晌方道,“听你这么说,嫁皇子当真是没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