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严瑞……&rdo;
&ldo;好了,你不用解释。&rdo;他不过就是自嘲而已。
阮薇准备下车:&ldo;我打车一家一家去问吧,你先回去。&rdo;
严瑞拦住她,口气无奈:&ldo;你要找的人是叶靖轩,敬兰会的大堂主,他去什么医院一般人根本查不到。&rdo;说完他拿出手机下车,&ldo;你等一会儿,我去想办法。&rdo;
阮薇又要说什么,他摆手示意她先别着急:&ldo;既然人都被送走了,暂时不会有危险的。&rdo;
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明白严瑞能有什么方法打听到消息,但他什么都不解释,一个人去车外打了个电话回来,两人等了十分钟,很快就有人给他发了一个地址‐康圣恩医院。
阮薇很惊讶:&ldo;严瑞,你问了什么人?&rdo;
他不说话,把地址输入导航,发现那是一家在城西的外资医院,听上去名不见经传,实际上条件很好,因为医院内部的管理极其注重病人隐私,所以在娱乐圈和其他有特殊的背景的圈子里非常有口碑。
严瑞很快开车带她去,劝她:&ldo;从兰坊到康圣恩不算近了,叶靖轩应该在那里有固定的主治医生,所以这肯定不是急症,别胡思乱想。&rdo;
阮薇点头,转过身看着车窗外,心里总是放不下,一阵一阵莫名发慌,她突然又回盯着他问:&ldo;你认识敬兰会的人?&rdo;
严瑞笑了:&ldo;我只知道叶靖轩的情况,还是因为你。&rdo;
&ldo;那你怎么能找到他?&rdo;阮薇突然想起叶靖轩过去问过她的话,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好心人,她和严瑞同一屋檐下住了三年,今天才发现他也可能藏了秘密。
三年前她失魂落魄只身来到沐城,只有严瑞收留她。
如果这真的不是巧合呢?
阮薇完全不敢再想,她对严瑞的信任从未动摇,如今她笃定相信的东西突然之间被颠覆,这感觉太可怕。
她心里涌起这个念头,后背一阵发冷,下意识握紧了安全带,盯着严瑞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车子刚好右转,她根本没注意,差点撞在车窗上。严瑞的口气很肯定,一点也没有掩饰的意思,说:&ldo;你怀疑我?这么多年我在学校的职称,我的学生,我的同事……难道都是买来骗你的?好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什么人也不是。&rdo;
阮薇又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叶靖轩进了兰坊,他如今在敬兰会里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连会长陈屿想要找他也未必能找到,但严瑞一通电话就问出来了。
她仍旧充满戒备地盯着他,严瑞无奈地笑了,伸手过来捏捏她的肩膀让她放松,又说:&ldo;阮薇,你今天太紧张了,我刚才的电话是打给一个朋友的,他一直身体不好……应该认识不少医院内部的人,我请他帮忙问问看,就这么简单。&rdo;
阮薇知道严瑞家境不错,书香门第,他父母过去都是教育界有名的人物,他肯定认识一些有背景的朋友,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何况严瑞的话说得毫不刻意,从头到尾那双眼睛都看着她,没有半点撒谎的意思。
她低头自己坐了一会儿,觉得今天真是太紧张了,谁说什么她都乱想,她把车窗打开一点透气,总算找回点理智能面对严瑞,她说:&ldo;对不起,我只是……&rdo;
&ldo;关心则乱。&rdo;严瑞适时地接话,他总能恰如其分不让她太难堪。
他把纸巾递过去给她,示意她擦擦脸:&ldo;其实我第二天晚上就回去了,但你不在。学校里放假了,我本来想自己出去走走,后来看见你的郁金香杯子,才想起来还没带你去阿姆斯特丹。我那天走的时候真的很生气,但是想了这么久……还是放不下。&rdo;
阮薇拿着纸巾擦脸,可是越擦越乱,她盖着眼睛还是湿了一大片。
严瑞还在说:&ldo;我不是叶靖轩,我认识你不多不少只有这三年,可我知道你不会留在敬兰会。&rdo;他车速很快,声音却很缓和,慢慢和她说,&ldo;所以我必须去找你,万一你跑出来没个地方去,阮薇……你要怎么办呢?&rdo;
他应该是个理智的男人,可惜感情这东西从来不由己,他既然想不清楚那就干脆不要庸人自扰,他来接她出来,她要做什么,他都在。
人生在世总有求不得,为人师表,严瑞什么都有,敬仰、赞美、艳羡……一样不缺,除了阮薇。
他心疼她,他喜欢她。这个总是苍白瘦弱的小姑娘,每一次他以为她会撑不下去的时候,她都能自己咬牙往前走。
这世界上最好最坏的两种人:一种像匹桀骜不驯的野狼,从不退让,因为身后有要保护的人;一种犹如海豚,温柔包容,凡事不勉强,因为心中已有珍宝。刚刚好,严瑞就是和叶靖轩完全不一样的男人。
他对待感情没有别的天分,唯一能做的只有不辜负。
他们最终到了康圣恩,这里的楼群样式别具风格,暗棕色的西班牙式建筑,连名字都放在格外低调的位置上,如果仅仅是路过,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一家医院。
阮薇独自下车,严瑞没有劝她,只是和她说:&ldo;我先回家,去荷兰的日子我都定好了,如果你回来,我们就一起走。&rdo;
阮薇站在太阳底下,一张脸憔悴而疲惫。已经过了正午,太阳不算太晒,但街道两边的树是移植过来的新苗,还没成荫。她咬着嘴角,眼角还是泪痕。严瑞看着她终究心里不忍,伸手示意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