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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第1页）

与此同时，当她低头看着他睡着的模样，听着他的鼾声时，又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如此信任另一个人类。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布隆维斯特绝不会利用对她的了解来伤害她。这不是他的本性。

他们唯一没有讨论过的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不敢开口，布隆维斯特也从未提及。

第二天早上某一刻，她忽然有了可怕的领悟。她不知道事情如何发生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坠入情网。

他年龄大她将近两倍并不令她困扰。而此时他是瑞典最有新闻价值的人物，照片甚至上了《新闻周刊》封面，这也不令她困扰‐‐反正只是一出肥皂剧。不过布隆维斯特并非她的色情幻想或白日梦，总得有个结果。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他怎么会需要她?或许他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消磨时间，一面等候某个人生不像该死的鼠窝的人。

她忽然体会到，当你的心膨胀欲裂时，那就是爱。

当天上午，布隆维斯特醒得很晚，她已煮好咖啡，并买回了早餐面包。他坐到餐桌旁加入她，却立刻发觉她的态度有些不同一一变得比较拘谨了。他问她是否出了什么事，她只是露出淡淡的、无法理解的神情。

圣诞节后的第一天，布隆维斯特搭火车上赫德史塔。弗洛德到车站接他时，他穿了最暖和的衣服和够保暖的冬鞋，前者以平淡的口气恭贺他在媒体上的风光。这是自八月以来，他第一次造访赫德史塔，而距离他的首次造访几乎已经整整一年了。他们礼貌寒暄，但也有许多未说出口的话，令布隆维斯特觉得不舒坦。

一切都准备妥当，与弗洛德要处理的事只花了几分钟。弗洛德提议将钱存进一个便利的外国账户，但布隆维斯特坚持要当成正常、合法的费用付给公司。

&ldo;我无法接受其他任何付款方式。&rdo;由于弗洛德仍想说服他，他便冷淡回应道。

这趟来不纯粹是为了钱。当初他和莎兰德仓促离开海泽比，因此，他的衣服、书籍和一些私人物品仍留在小屋。

范耶尔大病过后依然虚弱，但已回到家中，请了一名看护照顾。看护不许他走太远的路，或爬楼梯，或谈论任何可能令他情绪激动的话题。假期里，他也微染风寒，因此被迫卧床休养。

&ldo;不仅如此，她还很贵呢!&rdo;范耶尔抱怨道。

布隆维斯特知道老人付得起这些钱‐‐想想他这辈子交了多少税。范耶尔起先赌气地看着他，接着便放声大笑。

&ldo;唉呀，这些钱你完全得之无愧。我就知道。&rdo;

&ldo;老实告诉你，我自己也没想到能破解。&rdo;

&ldo;我可不想谢你。&rdo;范耶尔说。

&ldo;我也没打算让你谢我。我只是来告诉你，我想我的工作完成了。&rdo;

范耶尔嘟起嘴唇，说道：&ldo;你还没做完呢!&rdo;

&ldo;我知道。&rdo;

&ldo;你还没写范耶尔家族史，这是当初说好的。&rdo;

&ldo;我知道。我不写了。事实上是没法写，我没法在写家族史的时候，独缺过去几十年来最重要的事件。我怎能一边写着马丁当总裁那段时期，一边假装不知道他的地下室有些什么?而且若是写出来，就一定会再次毁掉海莉的人生。&rdo;

&ldo;我了解你的难处，也很感激你作出的决定。&rdo;

&ldo;恭喜了，你终于成功收买我。我要销毁我所有的笔记和我们之间的对话录音。&rdo;

&ldo;我并不认为你被收买了。&rdo;范耶尔说。

&ldo;我觉得我是，实际上也算是吧!&rdo;

&ldo;你必须在记者与普通人的角色间作选择，我永远无法封你的口。我敢说，如果你发现海莉有些许牵连，或者认为我是个白痴，你就会揭发我们。&rdo;

布隆维斯特没有答腔。

&ldo;我们将来龙去脉告诉了西西莉亚。弗洛德和我很快就会走了，海莉会需要一点家族的力量。西西莉亚将在董事会上扮演积极的角色。从现在起，她将和海莉共同负责公司事务。&rdo;

&ldo;她反应如何?&rdo;

&ldo;她受到极大震撼，所以出国了一阵子。我甚至担心她不回来了。&rdo;

&ldo;但她回来了。&rdo;

&ldo;马丁是家族里极少数真正和西西莉亚处得来的人之一，发现他的真面目令她难以承受。如今她也了解你为这个家族做了什么。&rdo;

布隆维斯特耸耸肩，不以为意。

&ldo;谢谢你，麦可。&rdo;范耶尔说。

&ldo;还有，我不能写家族史也是因为我再也受不了范耶尔家族了。你倒是说说看，再次当上总裁感觉如何?&rdo;

&ldo;这只是暂时的，不过……真希望我年轻一点。我每天只工作三小时。所有会议都在这个房里进行，要是有人捣蛋，弗洛德就会再次出面当我的打手。&rdo;

&ldo;那些年轻主管肯定吓得发抖。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明白弗洛德不只是负责财务咨询的老好人，也负责替你解决问题。&rdo;

&ldo;没错。但是所有决定都是和海莉一起作出的，她才是在办公室跑腿的人。&rdo;

&ldo;她情况怎么样?&rdo;

&ldo;她继承了哥哥和母亲的股份，掌握了公司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