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女孩就吃饱了,放下筷子,然后自己默默把餐盒整理好。
贺晟扫了眼桌上剩下的饭,忍不住蹙了蹙眉。
胃口真比兔子还小,难怪身上连半点肉都找不出来。
她抬眸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出声:“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面无表情地丢出两个字:“贺晟。”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认真看向他介绍自己:“我叫虞清晚。”
“虞美人的虞,清晚窗前杜宇啼的清晚。”
她的嗓音又轻又软,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格外认真地望着他,眼里清澈见底。
贺晟忍不住在心底轻嗤了声。
还虞美人,病美人还差不多。
那天晚上,贺晟回到家里的床上躺着,却辗转反侧,怎么也没睡着。
他有点烦躁地拉上被子蒙住头。
小病秧子下午念的那句诗是什么来着?
操,想不起来了。
明天得再去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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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连贺晟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就不想死了,跟人打架的时候也有所收敛。
因为他一受伤了,她总要哭哭啼啼。
明明打针吃药时也不见她哭。
每次她红着眼睛,雾蒙蒙的眸子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真的对她束手无策。
“贺晟,你以后别再打架了好不好?”
他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之后能不能做到。
但他会尽力活着,不让自己受太重的伤。
因为家里那只兔子没人养。
他死了,谁来管她。
每天眼巴巴地躺在医院里等他去送饭,哪天他不去了,她饿死了怎么办。
其实贺晟心里无比清楚,虞清晚那样的性子,无论怎么样也会拼尽全力地活下去。
其实从不是她依赖他。
是他依靠她而活。
是因为虞清晚的存在,他才有力气活到现在。
贺晟觉得自己可能病了,也只有这一样解药能救他。
他看似健康,实际才是那个真正干涸腐烂的人。
而她,灌养了他。
一开始,贺晟只是想看看,这个比他还弱小百倍的兔子,到底要怎么在这个肮脏冰冷的世界里活下去。
后来,他只想陪在她身边。
不是累赘,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