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对了,晚上我约了阮董一起吃饭,你叫上他们家那小丫头,一起来吧。&rdo;
&ldo;好的。&rdo;
坐在他对面的姜淑宁神色难看极了,&ldo;唰&rdo;地站起身,椅子都差一点被她带倒,大动静惹得傅凌天不悦地朝她瞪了眼。
姜淑宁推起身边傅云深的轮椅,快速离开了会议室。
&ldo;真是气死我了!老头子可从来没有当着众股东的面夸过你一句!&rdo;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姜淑宁将门甩得啪啪响。
傅云深滑动着轮椅,走到茶几边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才淡淡说:&ldo;凌天是做产品的,他研发出期待值极高的新系列,老爷子自然高兴。&rdo;
&ldo;儿子,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rdo;姜淑宁皱眉,不满他云淡风轻的语气。
&ldo;急有用?&rdo;他瞥她一眼,依旧是不慌不忙的语气。
&ldo;哼!老头子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约他一起吃饭,还说起了阮董,只怕这口风一漏,公司里那些墙头糙般的股东们,心又要动摇了!&rdo;
傅凌天年纪大了,近来身体也不太好,小毛病频出,所以凌天下一代继承人之争暗中早已波涛汹涌。
&ldo;云深。&rdo;姜淑宁蹲下身,握住儿子的手,&ldo;周家的实力,并不比阮家差,如果你跟知知……&rdo;
&ldo;妈!&rdo;他挣脱她的手,脸上现出冷然之色。
&ldo;你怎么……&rdo;她恼怒,正打算继续说服他,敲门声忽然响起来,她不耐烦地说了句&ldo;进来&rdo;,随即站起身。
姜淑宁的秘书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恭敬地递给她,然后又默默退了出去。
姜淑宁急忙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资料,看着看着,哈哈大笑出声。
&ldo;儿子啊,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啊!&rdo;她欢喜地将手中资料中最上面那张打印纸递给他,&ldo;你看。&rdo;
傅云深接过一看,脸上浮起震惊的神色,这震惊倒不是因为纸上所写的内容,而是,这样机密的文件,姜淑宁竟然也能搞到手!
他抬眼看了眼母亲,她脸上之前的愤恨不平早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欣喜与得意,正低头翻看着手上一沓沓照片与资料,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眼中却浮起一丝狠戾。
这两种迥然的表情,令她此刻看起来有一点瘆人。
姜淑宁拿过他手中那份文件,说:&ldo;这东西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我得去多复印几份,免得弄丢了!&rdo;
她将手中那沓照片与另一些资料塞到他怀里,转身去复印了。
傅云深一张张翻阅照片,都是些合影,照片上的男人都是同一个人:傅西洲。而与他合影的女人,却有三个。其中一个他曾见过照片,是阮家的外孙女顾阮阮。还有两个女人,一个年龄也不大,另一个,穿着病号服,眼神微微有点……呆滞。他将照片凑近点看,仔细辨认着那女人身上穿着的病号服上的字样,写着:莲城精神病院。
姜淑宁走过来,指着照片上穿着病号服的女人,神色略带鄙夷:&ldo;这女人叫乔嘉琪,跟傅西洲那野种从小一块长大,因为他才疯的。哼,跟他那个疯子妈妈一样!&rdo;
她又指着另一个女人说:&ldo;这个女人叫乔嘉乐,是乔嘉琪的亲妹妹,据我所知,因为她姐姐,她对傅西洲一直心怀怨恨。她在莲大学设计,马上快毕业了,云深,我们设计部不是在招人吗?我看这女人就挺合适,你说是不是?&rdo;
傅云深的目光从那些照片上一一掠过,他是多么了解自己的母亲,不用细问,他也知道,母亲在打什么主意。
他抬头,喊道:&ldo;妈。&rdo;
他这一声叫得无比轻柔,又似乎带了一丝哀伤,令姜淑宁微微一愣,思维还没来得及从那种尔虞我诈的阴谋设计中抽离,她&ldo;啊&rdo;了声,才说:&ldo;怎么?&rdo;
他凝视着母亲,这些年来,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端详这个女人,按说她应当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亲密的人。她其实才五十出头,在同样生活环境里的与她同龄的女人们,远比她看起来年轻,远比她过得轻松自在。而她,却因为一辈子的心伤,一辈子争强好胜,一辈子算计,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光鲜亮丽,她眼睛里的寂寥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她的快乐,从得知他的父亲外遇有子的那一刻起,就永远地失去了。
&ldo;妈,得到凌天的经营权,是你的心愿,是吗?&rdo;他问。
姜淑宁几乎脱口而出:&ldo;当然!&rdo;
&ldo;我知道了。&rdo;他点点头,垂眼又看了眼那张打印纸的内容,他说:&ldo;你的心愿,我帮你实现。&rdo;
趁我还有时间,趁我还有精力。他想。
&ldo;真的吗?&rdo;姜淑宁欣喜道,&ldo;云深,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只要我们母子齐心,还怕斗不过那个野种吗?你别忘了,你才是傅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当年若不是你需要他的血,他压根儿就没有机会回来……&rdo;她想起什么,看了眼傅云深,噤声没再说下去。
傅云深离开姜淑宁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拨内线去前台。
&ldo;有我的信吗?&rdo;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