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空道姑告诉苏临风,说是玉清门下有一前辈,灵根极佳、道行高深,只可惜情劫未渡、功亏一篑,在羽化飞升前起了尘心,与一男子两情相悦;
而那男子偏偏不是普通的红尘俗子,乃是一千年古树之精修得的人身;
前辈的此番尘缘后来被一佛门高僧发现,也是那位高僧多事,认为妖人结合、有违阴阳天道,于是用法力降伏树精,使其无奈之下皈依了沙门;
意中之人遁入空门,成了个整天面对古佛青灯的和尚,那位前辈自然是恼羞成怒,前去找那高僧理论争执,奈何她虽然法力高强、却是孤身一人,自然不是众多佛门弟子的对手;
再加上她为道门律条所不容,被逐出师门,于是从那以后心魔苏醒、入了岐途……-那位前辈愤而之下竟然决定尽屠佛子、灭了华夏释门。
前辈虽然道行高深,但她毕竟是一女子之身,何况下天下名山僧占尽,佛门势力极大,想要以己之力屠灭佛门自是镜花水月、可望不可及;
只是,入了魔道、另立山门的那位前辈发下重誓,一定要灭了华夏释门,以出胸中恶气,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悟得修炼媚珠之法。
二十年前,那位前辈修得媚珠有成,令门下弟子以阴制阳,借得皇权相助,尽屠沙门、一雪前耻。
“嘘……怪不得乌月禅师曾经说过,可怜佛门无数名刹古寺、清修之地,一夜之间变成了人间地狱,佛经化为灰烬、僧人变为尸骨,原来根子却在这里!”
听妙空道姑说到这里,苏临风不由得长叹一声,感慨因果相报、如影随形。
韩玉婧也是嘘唏不已,觉得此事甚为不好处理,那位玉清前辈虽然入了魔道、杀戮颇重,却也事出有因、令人同情。
提起栖雁城之事,妙空道姑表示,她初入玉清门下、修为极浅,怎么可能会是那伏鹿蹬天的对手?只是谨遵师命行事,持师尊法器、缚飞天灵符,这才能够及时赶到、吓退伏鹿蹬天。
“归航道长及李小姐。哦,不,妙空的相助之恩,苏某铭记在心、以图后报,”苏临风拱了拱手,“只是苏某向来恩是恩、怨是怨,恩怨分明。那一切都是玉清门人之事,令师不但不出面力挽狂澜、拯救苍生,反而是藏头匿尾、引祸苏某,是何道理?”
“福生无量天尊,此乃天下苍生之大劫,儒释道三教之不幸,非一人之力可挽大厦之不顷也,那位前辈早已今昔对比,除了法力无边以外,又有皇权相助,家师稍有不慎,除了给玉清门下带来灭顶之灾以外,反而会激怒于她、为害更大!”
妙空稽首说道,“至于施主所说的引祸于施主,应该是指柳姑娘之事吧?”
苏临风点了点头,心里面对归航道长仍旧难以释怀:
既然她让柳青嫣远至洛阳去找苏某,而在柳青嫣危难之时却又袖手旁观,在苏临风看来这纯是引祸于人、拖他下水……自己误中龙浩然的奸计是有责任,但归航道长明知对方势力庞大,绝非一人之力可以解决,但她丝毫未有提醒;
甚至可以说是,归航道长故意放任柳青嫣的生死于不顾,正好可以将苏临风引入是非的旋涡之中。
“妙空临行之时,师尊说过,此事自有因缘,他日施主自会明白,”妙空道姑回答说,“至于柳姑娘之事,师尊令妙空转告施主,施主功成之日,道果非凡;心中所想,皆能如愿!”
说到这里,妙空道姑不知何故,突然俏脸一红,连忙端起茶盏品茶遮掩。
“心中所想,皆能如愿?”苏临风怔了怔,一脸认真地说道,“苏某之愿,唯盼柳姑娘能够还阳归来,仅此而已!至于什么功成、什么道果那一套,苏某视之如旧履破帚一般、并不在乎!”
“那么施主他日若是遇见贫道的那位前辈,又当如何呢?”妙空道姑见苏临风并不在意功名正果,于是换了个话题轻声问道。
“那个已入魔道的玉清门人,虽然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她屠尽佛门后仍不收手,而且祸及狐族、残害百姓,苏某若是遇到她,定然不会饶她!”苏临风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如此,施主要寻找的另一颗阴阳生死珠有望矣。”妙空点了点头。
“嗯,莫非那颗生珠就在令师手中不成?”苏临风立即提起了精神。
“非也,”妙空道姑摇了摇头,“据师尊所讲,此珠正是在那位前辈子手中!”
“此言可是当真?”苏临风紧紧追问道。
“师尊所言,绝无虚妄!”妙空道姑正色回答。
“那就好,虽然那个魔头苏某无法找得到她,不过,苏某会顺藤摸瓜,先到京师洛阳去见识见识那个能够迷住君王的妖妃,自会逼她现身出来!”苏临风终于看到了让柳青嫣起死回生的希望,神色十分坚毅。
“既如此,贫道告退!”妙空道姑又坐了一会儿,婉拒了韩玉婧的热情相留,起身告辞而去。
送走妙空道姑,韩玉婧与苏临风决定明日就要起程返回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