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五里地的一个平缓的山包反面浅坡上,头戴鬼面的大首领远远盯着前面的一伍斥候:“这个姓刘的也算谨慎啊,斥候放到这么远的地方。我想靠近点观察一下都靠不上去啊。”
:“正规军呢,当然和乱匪不一样了。”青年人说。
大首领言语里有些不在意的说:“听说边军才是大夏军队中真正的精锐呢,守备军算不上,边军是老虎,守备军充其量是看家护院的狗。不过这支守备军好像比一般的守备军要强一些,上次见安庆的守备军纪律性要差很多。”
:“大首领,你在这里要看什么呢?”青年人被太阳晒的头发晕:“这场仗又不是我们打。”
大首领轻轻挥着手里的马鞭,:“知己知彼,多观察一下官兵作战的方式,以后万一遇见了,也知道怎么对付啊,不管怎么说,官兵的军械,阵型,指挥都和我们这些野路子不一样啊。”
:“当家的,你看,他们有三个斥候往我们这方向来了,是不是发现我们了?”青年人指着前方问
大首领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不像,他们走的那么慢,肯定不是冲我们来的。”
孙燚等人见小柱子说的那么真实,心里也有点不安,问清楚小柱子感觉被盯梢的方向,三人脱离队伍,慢慢向这里找了过来,距离大当家他们的位置只有两三里地了。
大当家的将身子伏低,他不相信这三人发现自己的行踪,现在要是跑了,他们肯定会发现,即使他们追不上,但也是打草惊蛇了,下一次,再想靠近军阵,难度就会增大很多。大当家的就这样,看着孙燚等人慢慢走的更近一些。
孙燚和李艳交换了眼色,这时候,他们两人的心里也有了警觉,确实如小柱子说的,有人在观察自己。
:“阿蛮哥,现在怎么办?追不追?”小柱子悄声问道。
:“看情况呗,我们慢慢靠过去,追得上就追,追不上就算了。”孙燚虽然好奇,座下的马却精疲力尽,这种情况下,未必能追的到。
既然追到追不到都无所谓了,三个人也不着急,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狡猾的孙燚居然还带着两人绕了半个大圈,这确实大大放松了大首领的警惕,孙燚等人觉得距离差不多了,突然扬鞭纵马,直直的冲了过来。
:“快走!”青年拉了一把大首领,三下两下滑下浅坡,翻身上马,大狗牵着两人的马,不知道发生什么,大首领这才知道自己早就被发现了,这几个家伙故意漫不经心,就是为了悄摸的离自己更近一些啊,大首领转身下了坡,翻身上马,轻轻的挥了挥马鞭:“驾……”
孙燚等人赶到坡顶,大首领几人已经不急不慢骑着马小跑着走远了,战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追是肯定追不上了。没事,用孙燚的话说:“追不上也没关系,咱们怎么着也吓他们一跳啊。”
三个人站在坡顶放肆大笑起来,不过瘾,又跳下马来,对着大首领逃走的方向,扭着腰,滋了一泡长长的尿。
大首领遥遥望见这一幕,面具下的脸都火辣辣的红了起来。
刘惜军与手下众将坐在营帐里讨论如何攻城,一时争得面红耳赤,火药味十足,自从上一次消灭了方家军的十万多人,守备军的这些将领们从心底看不起所谓的义军,匪军,不过就是不堪一击乌合之众。面对青云城,青云城内有几万人的匪军,他们也没当回事,就这么点高的城,一个冲锋就能拿下来,现在是为了谁打主攻而争执,谁抢到主攻,谁就能抢到大大的军功。
刘惜军脸色不变,甚至还表现出一些很放松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青云匪军能在这样乱糟糟的环境里活下来,还能扩大队伍,绝对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平庸之辈。守备军这些年看守城池,并没有几次真正的战斗经验,这是最残酷的攻城战啊,那是要用鲜血和性命去交换的。
听着手下各将骂着娘,揍着爹的越发激动,刘惜军的眼神游离出去,即使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攻城,而且还是人少攻人多,兵书读了再多卷,也没有这样的例子啊。
半晌,帐篷里的吵闹声慢慢歇了下来,刘惜军的注意力才慢慢恢复,他斜着眼:“怎么,不吵啦,继续吵啊。”
众部将吵得口干舌燥,悻悻的闭上嘴,眼神之间依旧刀光剑影。
:“我们就几千人马,青云县城虽然不高不险,那也是攻城,我就问问你们,你们知道我们带有多少攻城器械?城内还有三万匪军,只想着争功,有没有想过怎么保全兄弟们的性命?想没想过万一进攻不力,伤亡严重,对手趁机杀出城来会造成什么后果?大家是与我留下来死战,还是逃跑?”刘惜军声音不大,语气也平和,但是众将却感到一大盆的凉水泼到脸色,从激昂亢奋中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