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心跳并为因为心中那抹恐惧而减轻,反而是一种发现了秘密后的激动让她越发的不能平静。
随着咯吱一声,廊外的人进入了隔壁的房间,小梅动作敏捷的像一只兔子,从床上飞快的跳下来,却没有发出一丝响声,门本就是虚掩着的,白天里的时候她更是加上了一些布条来避免发出声音,悄无声息的拉开一条fèng隙,从其中穿出去,随即站到院子的阴影处。
这院子再也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近两个月都生活在这里,一糙一木在哪儿她都心里有数,站在这个阴影里,旁人是绝对瞧不见的。
正在此时,那进房的人却不像往昔一般只是进去打了个转便出来了,房间的灯亮了起来。
程水若靠在床沿上,手上捏着一根火折子,苍白的脸上洋溢着一抹得意的笑容,看清楚来人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笑的越发的得意了,&ldo;我说是谁每天在我嘴里塞了一片人参,要是你娘知道是你救了我,不知道会不会骂你败家子?&rdo;
方白苏脸上一阵青白,手上拿着的纸包差点儿就掉到地上,不禁狠狠的瞪了程水若一眼道,&ldo;我高兴!&rdo;
眼前这个孩子的表情让程水若微微一愣,十来岁大小,脸上的稚嫩还未曾退去,站在那里有做错事被人抓住的手足无措,还有微微的倔强与傲气,看她的眼神显得有些复杂。
想到这个家复杂的情况,程水若虽然了解的不多,倒也足够了,方白苏不言语,程水若却是道,&ldo;如今大夫说我已经没有大碍了,用不上那些好东西,还是留着给急需的人救命吧!你也不用内疚了,不消日日的过来瞧我。&rdo;
方白苏闻言脸扭曲了一下,懊恼的道,&ldo;谁内疚了?我家的东西,本少爷乐意给谁就给谁,给你你就接着就是了,那么多废话干什么?&rdo;
程水若闻言不由得轻笑起来,却是扯的肚腹生疼,脸扭曲起来,方白苏见状急急的问道,&ldo;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扯到伤口了?&rdo;
勉强压下笑意,程水若抬起头来,方白苏已是凑的很近,近的可清晰的看见程水若脸上细微的汗毛,想到下人口中的一些传言,他的脸不由得刷的一下红了,猛然的退后一步,恶狠狠的瞪了程水若一眼道,&ldo;还有力气笑就死不了了!本少爷就不欠你什么了,我走了!&rdo;
程水若正捂着肚子顺气,见方白苏突然要走,连忙急急的叫道,&ldo;等等!&rdo;
&ldo;什么事?你就算求本少爷留下来,本少爷也不会乐意的!&rdo;眼睛却是巴巴的看着程水若的伤口。
程水若本是有些生气这孩子之前撒谎的事情,这会儿却是怎么也气不起来了,吸了一口气,压下腹部的疼痛,低声道,&ldo;你是我病倒第一天就来过了吧?&rdo;
&ldo;哼!&rdo;方白苏冷冷的哼了一声,倔强的表情让程水若一眼就知道事情如她所预料的一般,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道,&ldo;我第三天才醒过来,你觉得前两天我嘴里的参片都到哪里去了?第三天,我是当着小梅的面吐出来的。后来小梅给我喝药的时候也没有给我,我本以为是我醒过来了大夫就没有再用,可是,第四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嘴里又有了一片……所以,我想,该是哪位好心人在帮我……&rdo;
方白苏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挺了挺胸道,&ldo;她不可能发现的!&rdo;
程水若靠着床道,&ldo;但愿我是多心了,整日的在床上躺着,就尽胡思乱些有的没的。若是今天过后你不再来,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rdo;
方白苏闻言又是冷哼一声,看也不看程水若,扭身就往外走去。
当周围一切安静下来,程水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她再一次活过来了……
对于这一点,程水若还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悲伤,两次在鬼门关前徘徊,到底还是活过来了,看出来这该是天意,老天不让她回去,既然如此,她也许不该强求了。
只是,这个世界,她无亲无故就罢了,每一个人都拿她当敌人,这样的环境让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生存下去,关在这个高门大户的大宅院里,连墙外的天如何,今夕是何夕都不知道,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浮上心头。
程水若叹息了一声,兴许是生病的缘故,她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将床边的蜡烛熄灭,静静的躺在床上,寻思着如何从这样的逆境里走出去,人总是要活下去的,既然鬼门关都闯了两次,还有什么可以让她发愁的呢?
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白天里睡的太多,程水若的睡意不是很足,忧心的事浮上心头以后越发的难以入眠,只能望着黑漆漆的屋子闻着药糙味儿听着窗外的虫鸣风动呆呆的出神。
蹑手蹑脚的脚步声穿插进外面和谐的夜色之中,随着轻微不可闻的开门关门声落以后,程水若眨了眨眼睛,翻了个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