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九?何时何地开荤的?”
谢攸宁愣住,看着她,喉咙咽了咽。
晚云歪着脑袋看他,眼中淡淡的笑意,让谢攸宁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假装豪迈,移开目光,笑了两声:“这等小事小爷怎会记得?”
晚云夹起一块肉:“跟谁总记得吧?”
“在何处都不记得了,岂会记得跟谁?”谢攸宁一副阅尽千帆之态,不屑地说。
晚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将军莫非仍是个雏儿?”
“胡言乱语!”谢攸宁随即挺起胸膛,“本将军大杀八方之时,你还未出生!”
晚云眨眨眼:“那便聊聊大杀八方,如何杀?”
谢攸宁:“……”
见他瞪着自己,晚云也不再逗他,将碗里的饭菜吃完,道:“我回去收拾些药品,城门见。”
说罢,她起身离开。可没走两步又停住脚步,回头:“那些水晶肉,你用荷叶包了带上,我路上要吃。”
谢攸宁愣了愣,应一声。
再看向案上的水晶肉,他不由地咽了咽喉咙。
这人当真似恶鬼投胎,满满当当的饭菜都被她一扫而空,连水晶肉都不放过。水晶肉有什么好吃的,不腻么……
再度上路,晚云仍扮作谢攸宁的侍从,紧随其后。
四周的地界愈加荒凉,风从天边刮来,仿佛要将人卷走一般。沙子拍打在脸上,像刀割一般疼。
不过谢攸宁和一众将士都是在这苦寒之地行走多年的老手,知道何时该走,何时该歇息,如何躲避风暴,到何处寻找水源,一路走来,倒也不曾遇到有关生死的大麻烦。
路上,除了赶路便是吃饭歇息,到了夜里,用毛毡一卷,靠着篝火便将就睡一夜。
这日夜晚,风停了。晚云用干粮填饱了肚子,正要在篝火边上歇息,忽而见谢攸宁走了过来。
他盘腿坐下,沉默了一会,勇敢地跳下了自己挖的坑:“没有什么大杀四方,第一次是在北地时,大约是佑德元年,孙凤亭带我去代州,那里有家北地有名的伎乐坊……”
晚云正在喝水,冷不丁听到这些,几乎呛了出来。
她看着谢攸宁脸上那视死如归的神色,不由暗自发笑。
“为何突然说起这个?”她问。
“我说了,朋友间没秘密的。”谢攸宁理直气壮。
晚云终于服气。
“佑德元年,如此说来,将军那时与我现在一般大?”她喝一口水,揶揄道,“将军果然人中龙凤,什么事都当仁不让,力争上游。”
谢攸宁伸手烤火,叹口气:“话虽如此,但后来被母亲知道了,差点把我打个半死。”
“为何?”
“母亲说那地方不干净。”
“侯夫人莫非不曾给你备着婢子?”
“自是有。”谢攸宁,“不过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姊姊,我下不去手。后来又到西边来忙碌,顾不上这些。”
晚云不忍再逼问他,于是笑道:“你现在可以问我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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