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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ldo;太……太好了，谢谢您。&rdo;岳兰激动地说。

&ldo;&lso;前进号&rso;如期起飞。&rdo;总指挥沉着地、用稍稍有点喑哑的声调说‐‐每回作出重大决策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的。&ldo;岳兰同志负责组成宇航队。我们不但要寻找&lso;东方导&rso;，还要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计划地探测恒星际空间，需要安装最好的科学装备和配备最好的科研人员‐‐邵子安同志。你负责这项工恨并且帮助岳兰提出飞行方案，提交给总指挥部讨论。飞行的年限、轨道、科研任务等等，要给岳兰同志比较大的机动权。至于这台机器，要一直开下去‐‐不仅是为了找寻&lso;东方号&rso;，而且也负有深入探测宇宙的任务。我同意，调宁业中同志来主持这项工作。&rdo;

&ldo;是!&rdo;岳兰响亮地回答。

宁业中沉默不语。

邵子安锋利的眼睛望着他。他低声说。

&ldo;好的。&rdo;

总指挥微微一笑。

&ldo;宁业中同志，一个高能物理学家在我们这儿是可以太显身手的。不但要利用中微子束来探测宇宙，你还可以在你的专业领域内为我们宇航事业作出更大的贡献。&rdo;

&ldo;是的。&rdo;宁业中感动地说。

&ldo;这只是我的初步意见。&rdo;总指挥温和地说。&ldo;你们回去研究一下。我们党委也要讨论，再作最后决定，并且报请上级批准。&rdo;

大家离开实验室。霍工程师靠近邵子安，附着耳朵说：&ldo;还不如让我驾驶&lso;前进号&rso;呢!岳兰这么一个大姑娘……&rdo;

邵子安只挥了挥手。

在门口，宁业中低低地唤道：&ldo;岳兰!&rdo;

&ldo;什么事?&rdo;

他拉拉她的衣袖。他们两人落在其他人后面。宁业中低声说：&ldo;上次我在邵伯伯家说，战争期间我试验过……&rdo;

&ldo;是的，怎样?&rdo;

&ldo;我利用战争的间隙发出许多讯号。我不是无目的的试验，我就是向人马座这天区发报。电文在这儿。&rdo;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拿出一张折叠得很整齐的薄纸给岳兰。&ldo;现在不要看。再听我讲一句：我正好是一年以前发射这些讯号的。&rdo;

他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了。

岳兰慢慢地展开一张非常薄的、但是竖韧的纸，不出声地读着，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电文是这样写的：&ldo;东方号&rdo;!&ldo;东方号&rdo;!继恩、亚兵、继来，致以亲切的问候和同志的敬礼：请坚持下去，勇敢的宇航员们：岳兰将率领&ldo;前进号&rdo;来救援你们。宁业中。又：战争已经爆发，结论已经作出，不是核武器毁灭人类，而是革命人民消灭战争和战争策源地……

一阵泪水涌上了岳兰的眼睛。她抬头一望，宁业中走得没有踪影了。邵子安送总指挥上了车，脚步沉重地运转来，看见岳兰的激动的脸色，连声问：&ldo;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rdo;

&ldo;邵伯伯!&rdo;岳兰嘶声喊道，紧紧攥住那张薄纸，扑到邵子安肩上，激动得满脸是泪。

十九、遥远的太阳

继来的心情十分忧郁：小花豹死去四周年了。这只小狗是她从地球上带米，在宇宙飞船内养大的，已经和她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她只要瞥视一眼，花豹就晓得女主人的心意。只是由于自己的过错，出了那场事故，连自己也差一点儿把小命给搭上。啊，花豹这会儿怕早已变成一块僵硬的石头，在宇宙空间流浪吧?

宇宙飞船的情况也很不妙。将近一年了，速度已经降低到只有每秒二万五千二百公里，而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问什么方向飞。哥哥许诺说，他的研究快要出成果了‐‐那时，就会摆脱这种糊里糊涂的尴尬境地。什么成果?她不知道，但是她毫无保留地相信哥哥。

进入星际云以前，和在星际云的这一年里，她已经学完了微积分和微分方程、凝聚态物理和等离子物理，还学了天体物理和相对论。亚兵开玩笑说，她至少读完了普通大学的两个系了。但是她认为，如果不能把学到的知识用于实际的、有益的工作，成天捧一本书读有什么用?亚兵是不同意这观点的。亚兵认为，知识需耍贮备，等到用得着的时候再去学习，那就太晚了。何况，在一艘颠簸于星际云之内的宇宙飞船上，除了学习;还能干什么?难道用忧郁的回忆来打发日子么?

继恩近日消瘦了很多。他无休无止地工作着，睡眠很少，眼眶塌陷下去，颧骨高耸起来。他用手工制作了一架样子古怪的机器‐‐继来一点儿也不晓得有什么用。既然继恩宣布过，大家都不要到飞船外面去，再说外面是气体和尘埃的湍流，一出去说不定给卷走了，那末，这机器在四壁密闭的宇宙飞船内部又有什么用处呢?

然而。机器终于开动了……

三个人聚在一个屏幕跟前，屏幕是&ldo;借用&rdo;给这台新机器的‐‐它和新机器保持着直通的电源。屏幕打开了，继来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但是，并没有新鲜东西，依然是大团大团的污浊的气体在飘浮，旋卷，搅动，就象他们打开普通的电视屏幕一样。老实说，一年来，这景象他们看够了。

继来厌烦地转过头去。她对哥哥有点失望，但是亚兵拍拍她的肩膊，让她看下去。机器转动了，由于工艺不精，发出沙沙的声音‐‐这是一部完全靠手工制作出来的机器所不可避免的。现在，一个喇叭口似的圆筒对着宇宙飞船的屋部，屏幕亮着，依然是族卷的气体，绞扭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