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里装了足够多的萤火虫,那葫芦就变得明亮起来了。
胭脂妹妹在葫芦口塞一朵花,那花也变得亮起来了,那花瓣在黑夜里显得愈发鲜艳,颜色也不同于白天,而且极富层次感,仿佛是用爪子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真的吗?”她瞪大了眼睛问我。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的话,你穿越过去看看。”我说。
穿越过去是不可能的,她只好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但很快她就觉得不对劲,于是第二个奇怪的问题又脱口而出了,我便会用更奇怪的答案告诉她,她不再问了,而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传说毕竟是传说,谁会当真呢,即使有这么回事,但是经过世世代代口口相传,早就面目全非了。红毛恐龙是一种想象力非常丰富的动物,我们在讲故事的时候往往把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倾注到故事中,到最后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原装的故事还是改装的故事,或者故事本身就是自己创造的,而且同一个故事让同一个红毛恐龙讲述,每次都不一样。不是简单的不一样,是大相径庭。
对于这一点,我请教过色子。色子说,这很好理解,每时每刻,你都在增长见识;每时每刻,你的心情都不一样;每时每刻,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都不一样。因此,你讲述的故事自然也不一样。
我很佩服色子的见解,那些传说的故事或者就是创作者自己心里的想法,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故事当中,然后讲给其他的恐龙,仿佛自己的理想实现了一般。
这些童年时代的美好生活都压缩后放在了我的记忆深处,只有在更深人静之后,或者在全身放松以后,或者在触及到某些敏感的事物的时候,它们才会被释放出来,让我忘情的回忆。
萤火虫还在草丛中飞舞,那草丛是真的草,并非我的尾毛,陪伴在我身边的,也不再是胭脂妹妹,而是牡丹、朱顶红和小雅,他们的呼吸声把我从记忆中拉回来。
月亮从西边的天空悄悄地溜走了,剩下一片黑色的天幕,只有闪闪烁烁的星星点缀着,才使得天空没有变成一个全黑的世界,然而这微弱的星光却无法把森林点亮,整个森林全黑了,黑到看不到树的轮廓,只有那些不知疲倦的萤火虫还在舞动着,这时,你会惊喜的发现,这世界原来并非是一块大的?炭。
这些极其渺小的生灵,却拥有着太阳和月亮的胸怀,它们虽不曾把整个森林照亮,但是那星星点点的光芒,还是把黑暗灼出了一些小窟窿。那微弱的光芒自然无法与太阳和月亮相比,但是在太阳和月亮统治的世界里,它们总能够找到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空间,尽情的展现着自己独特的的风采,给漆黑寂静的森林带来了光明和活力。
没有风的森林里静极了,只有我们四个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响着,显得是那样的细小和微弱,它不足以撼动整个森林,与大自然相比,我们却是这样的渺小。
我突然觉得,我们这些寻梦的恐龙,虽然体型庞大,但是和整个大森林相比,又是那么的渺小,小到不足它的几百万分之一,从这个角度说,我们比萤火虫也大不了多少。我们也不是像它们那样,在辛辛苦苦的追逐梦想吗?
对于大自然来说,我们就像这些小小的萤火虫那样渺小,渺小到无法辨别谁是谁,但是,我们的心却足够大,大到能够装得下整个森林甚至整个世界。那些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世界;那些已知的、未知的、想象的世界;那些征服了的、尚未征服了的和准备征服的世界统统都装在了我们的心里。
心有多大,天便有多大;天有多大,心就有多大。
想到这些,我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我仿佛成了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仿佛天一亮,我就能够飞到某个部落去,神奇的打败部落首领,然后成为红毛恐龙拥戴的首领。
我很快的就打败了自己,我非常明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的这一古训,那些部落首领远不像几个食肉恐龙和翼龙那么好对付,它们不仅身怀绝技,而且见多识广,又是各种资源的拥有者,他可以调动部落里所有的恐龙来对付你,而你,不过就是一个孤龙,没有前赴后继者,也没有前仆后继者,爪子里没有任何的资源可以调用,一旦倒下,很可能就会像第一个食肉恐龙那样被踩死,被挑战的部落首领是绝对不会给你留情的。
所以我们必须得很好的磨练自己,使自己不断的强大起来,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斗争中,给对方致命的一击,如愿的实现我们的理想。
回想这几天来,我们虽然没有制定详细明确的计划,但是我们的收获却非常的大。我们遇到的问题都是我们未曾想过的,每个问题都在考验着我们的智慧和能力,稍不注意,就会面临着生命危险。
就拿那些食肉恐龙来说,千万年来代代相传,它们的搏击能力远远胜过我们这些食草恐龙的,如果没有果断和出奇制胜的方法,单纯的对抗我们是很难取胜的,我们并没有它们所具有的尖牙利爪,一旦被它们攻击到,轻则伤,重则不可想象。
河里的遇险更是令我后怕。如果没有翼龙的帮忙,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即使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想到其它替代的方法。
翼龙不是到处都有,诱捕翼龙的诱饵也不是时刻都有,只有两者全部具备,方能完成河上救龙的任务,否则,就会束手无策。
如今,我们的队伍扩大了一倍,我更加感到了责任的重大,我必须做好周密的计划,谨慎和有序的度过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