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放了新兑的药,还有一碗白粥。两者向上绕着若有似无的白气,看得出来还没凉透。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被女人照顾的感觉了,她身上的馨香,让他刚才误以为自己还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守在身旁。
“你醒啦?”
头顶传来柔软的声调,扫在盛昭心尖的羽毛动作幅度更大,让他忍不住抬手推开了她。
杜桑顺着他的力度下了床,当然,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从他的身旁醒来。
“下雨了,我没有带伞。”所以她留了下来,只是这个理由实在拙劣,她不过说说而已。
杜桑背对着他,轻轻将胸前后背的黑发撩起来,用皮筋随意挽起一团丸子头。雪白纤细的颈部,被压出了枕头的痕迹。
“我,我把药和晚餐放在桌上了,你记得吃。”杜桑的声音嗓音堪称柔美,“雨停了,我走啦。”
这雨停得可真是恰到好处。
盛昭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余光瞥见她光洁的双脚落在床外面,踩在了地面上。
直到她走到卧室门口,盛昭才慢条斯理地起身,用高烧后沙哑的声音道:“拖鞋在右边鞋柜里,下次自己拿。”
杜桑脚步一顿,随着快要砰出胸腔的心跳,嘴角缓缓地勾出一道弧度。
“好的。谢谢。”
……
第二天杜桑向公司请了假,又来了城北的别墅。经纪人只当她在耍脾气,却不知道杜桑心中早已有了其他更大胆的注意。
换了另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方领前胸的中央依旧凹了一点儿下去,露出白与黑相间的沟壑。
杜桑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这种类型的衣服,不过没关系,没了她再去买。
钱嘛,就得用到刀刃上。
昨晚躺在床上收到一条短信,陌生的号码发来干净又冷漠的三个字:粥还行。
没头没脑的——当然还行,也不想想她可是盛家首席厨师的女儿。
杜桑熟门熟路找到一双浅白色拖鞋,然后走进了厨房。
端着另一种花样的清粥上楼后,盛昭坐在书房躺椅上,长腿交叠,膝盖上放了一本书。
男人目光清冷,却没有落在书上,反而看着昨天被扫在地上,又被她捡起来的日历。
日历上的黑圈就在明天,这个月8号,他目光沉沉,下一秒将日历反扣于桌面,懒得再看。
杜桑轻步走过去,将粥递给他。
“如果生病还没好,最好不要看书,会更加觉得头昏。”
“谢谢,我无所谓。”盛昭说。
她在心底啧了一声,盛昭头也不抬,懒懒的调子带着鼻腔:“你的手链在台历下的抽屉里。”
台历就在他左手边上,只有一格抽屉,杜桑走了过去,拉开抽屉,在外面的位置没有看到。她便弯下腰,半蹲着朝更里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