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低头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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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许是陆濯那句“不是还有我在吗,不用怕”起了作用,江序在接过数学考试卷子的那一刻,竟然真的没有想象中紧张。
等粗略扫了一眼,发现基本都是陆濯给他复习过的题后,更加松了口气。
而且不知道陆濯是有意还是无意,江序明显能够感觉到陆濯做题的速度比平时稍微慢了些许,但每一道题的切换,和每一次卷子的翻面,节奏都和他刚刚契合。
以至于让他完全不会因为陆濯平时过快的做题速度而感到紧张焦虑,只觉得笔尖摩擦过纸张的沙沙声,竟然有种让人感到安心的魔力。
没想到这家伙确实还有点用。
江序还算满意地轻“哼”了一声,做题的节奏也更加舒服起来。
等到收卷铃响起的时候,那张在一个多月前还让他觉得是天方夜谭匪夷所思的数学卷子,竟然也被他勉强做完了。
“看来你们传说中卷生卷死的应试教育不过也这样嘛,本天才只用一个月就轻轻松松完全搞定,就两个字,拿捏。”
江序说着,靠着椅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然后感觉气氛不对,侧头一看,周围一群已经被考试折磨得心如死灰的人正用一种哀怨想刀人的眼神看着他。
江序:“。”
“小心挨打。”
经过陆濯的友情提醒,江序连忙收回懒腰,小只地缩成一团,埋头飞快写字,试图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濯倒也惯着他:“没事,想嘚瑟就嘚瑟,他们打不过我。”
说着,就往江序的水杯里倒着他刚刚晾好的温水。
江序则红着脸,羞臊地小声道:“没什么好嘚瑟的,
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个小问,我还挺拿不准的,就那个实数q的代换……”
“陆濯。”
江序还没问完问题,门口就传来了兆礼的声音,“你出来一下。”
江序和陆濯同时抬头往教室后门看去。
兆礼看着陆濯,神情里有种夹杂着心疼的温和:“老师有话给你说。”
江序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在他发问之前,陆濯就已经把水杯放到了他的桌上:“你先等我一下。”
陆濯跟着兆礼走到了门外走廊的角落。
外面天光晦暗,像是又要下雨,江序并不太能看清陆濯的神情,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从兆礼明显凝重担忧的神色里大概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陆濯一回来,他就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陆濯收拾着自己的书包:“没什么大事,就是有情况需要去医院一趟,你自己先好好考试。”
“可是!”
江序急切地脱口而出。
陆濯将书包挂上右肩,微挑了下眉。
可是你不是说“不是还有你在,不用怕”嘛,那现在你都走了,剩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江序本来很想说出这句话,但在即将脱口的那一刻,才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似乎显得他对陆濯有些过于依赖了。
而且陆濯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他不能帮上忙,那起码也应该懂事一点。
想着,江序抿着唇,有些别扭地把下巴搁上自己的手背,说:“那你摸一下我的脑袋吧。”
陆濯没太明白:“嗯?”
“我小时候有个哥哥给我讲,摸一摸天使脑袋会有好运,然后说我这头金色小卷毛和天使的脑袋还挺像的,所以他每次摸了运气都会变好。看在你帮我补习了一个月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借给你摸一摸吧。”
说完,又像是觉得没面子,抬起头道:“我这脑袋很金贵的!我从来不外……”
“借”字没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