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看了看我的眼色,又看了看看胖子,提心吊胆的收拾了几件道具,搂着就跑了。临走前,他身上带的铜钱几乎全都留下了来。
山牙子莫名的发了一笔横财,喜不自禁,一边数着数目,一边傻笑。
“是真的吗?那个可能是简素留下的灵魂就在钢琴边……是有这种可能,它或许就坐在钢琴前弹奏那首《离桑》,只是我看不见,听不见。”我在心里分析道。
可是,我仍然不知道如何看见和接触到灵魂。
苏泞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又对我信任有加,她现在是我的知己。下午,我把上午赶跑道士的事告诉了她,她对我的做法非常赞同。她同样不希望那个可能是简素死后化作的灵魂被人毁灭,它既然舍不得离开尘世和这所学校,想必它是有未了的心愿。假若能找出它的心愿,苏泞很乐意尽全力去帮它实现。
并且,苏泞很聪明,她跟我说:“我有一个能够更加了解这个灵魂的办法。”
我好奇的问:“什么办法?”
苏泞说:“邓琳娜是在弹奏那曲《离桑》时突然晕倒的,而且面部表情有过明显受到惊吓的过程。那如果我现在也去弹奏这首曲子,也就有可能看到或感受到让她产生恐惧的事物。”
办法的确值得一试,但我很担心苏泞的安危:“我们目前的谈话都是推测,并不完全正确。这个灵魂有可能不是简素留下的,而且还可能是当年害死简素的凶手。你一旦在弹奏曲子时进入某种可怕的境地,没人能救得了你。”
苏泞是个颜如美玉的女生,的确也有些担心自己受伤,可是她也很自信:“没事。我有心灵感应和精神控制的能力,只要对方是灵魂,无论它是善是恶,我相信它都不敢碰我。”
苏泞的心灵感应能力能看穿别人的思想,精神控制力则能操控一个人的思想,而灵魂是思想的产物,所以,苏泞说她能对付灵魂,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商量好了之后,晚上12点多,我和苏泞相约来到旧教学区,然后躲过苏老师那个老管理员,进入音乐厅。
苏泞对钢琴只是一般的兴趣,弹的不是很好,为了尽量不出大错,手指之间的每一次跳动都很小心,也就无法把《离桑》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演绎出来。
不过,苏泞是用心在弹,我很乐意听她演奏。
然而,5分钟,10分钟……虽然苏泞一次比一次发挥的要好,但是,昏暗的音乐厅仍然没有丝毫动静,任何新奇的事物都没有出现。
我感觉,苏泞弹不出简素和邓琳娜的美感,那隐藏的灵魂是不会出现的,也有可能,弹奏《离桑》并不是引出灵魂的办法。所以,我建议苏泞放弃。但是,苏泞并不介意继续弹下去,她说自己很久没有接触钢琴,趁着今晚只有我一个观众,献丑也没关系,于是一遍又一遍的弹着……
这些日子,我一直很累,听着听着,苏泞温柔的曲调像是催眠曲一样把我催眠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当我快要睡醒的时候,我的耳朵里仍然在响着《离桑》优美的琴音。我意识模糊,但也在想苏泞这个姑娘真是执着,不知道是弹了多少遍才掌握住了跟原创如此逼真的音律,比较睡觉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嗯?”我突然意识到不对,这琴音为什么如此空灵,声音不是从某一个方向传进耳朵的,似乎是原本就存放在自己的耳朵里,像是来自自己的大脑深处,不被现实沾染一丝喧杂。
苏泞的琴技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练得炉火纯青,我猛的睁开眼,看向舞台……
舞台上,钢琴前的凳子上,坐着一个仿若薄雾一般透明的女人。但仔细看,能隐约看见她穿着一件黑色无袖的旗袍,并且,模糊的视觉中,她气质优雅,风华绝代,如冬日阳光般温暖。
“这……这是简素?”我白天看过简素的相片,身材和发型都非常符合,应该不会有错。
此时,简素正像一个心无旁骛的人一样专心的弹奏着离桑,根本没有在意我……
“等等……苏泞呢?”
我离开观众席,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近舞台,发现苏泞趴在钢琴上,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而灵魂正与苏泞重叠坐在一起。
我担心苏泞的安危,却也害怕惊吓了灵魂。我站在离钢琴四米左右的地方,轻轻的问:“是简素老师吗?”
灵魂没有理会我,我继续问:“简素老师,我是来帮你的。你一直留在人间,是在意这首没有完成的《离桑》吗?”
……
奇怪了,这个灵魂似乎毫无知觉,好像完全不受现实里的事物影响,只在乎自己的弹奏。
我怀着一种好奇的心,索性走到灵魂的身边,伸出左手在它眼前摇了摇……它依然不为所动。甚至,我用手从她身体穿过,它还是毫无反应。
既然它对我没知觉,我也就不担心会打扰到它,现在,最紧要的是看看苏泞怎么样了。
“苏泞?醒醒!”我扶着苏泞让她靠在我身上。
“苏泞!你怎么了?”当我发现她不是睡觉而是昏迷的时候,我很紧张,使劲的摇了摇她。
不过还好,她是有天赋的人,只是一个灵魂还不至于吓死她,我唤了几声,她就醒了。
但是,苏泞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畜生!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