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唯一苦恼的是,如何找一个靠山,据小环说,她在这块地面上的仇人可不少呢!
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方白岌和方白苏两个人如今不在她这儿,事情就可以推脱,她青楼的出生在这个时候倒是给她带来了不少的好处。
只是,这一次,她的计划完全被方白岌那个家伙给打乱,她劝他的时候说的轻松,这会儿却是恼的直想挠墙,到底是好是坏还真说不清楚,寻思了半日,她到底是竭尽全力了,天资有限若是救不了人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即便是想搭上自己去帮忙,那也未必能成啊!
前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程水若本就有些心烦意乱,这会儿更是被吵的有些不耐,在这儿坐着烦恼也无济于事,索性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她租的这房子是在一群大官儿房子之间的小院儿,据说是某位大官儿家中大管家的私产,当初是为了避免方家的事影响,没想到例是睿智了一把,虽然这院子又破又旧,价格还贵的离谱,这会儿程水若倒是觉得这钱花的着实值得。
至少,在这个时候她还敢打开院门瞧瞧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推开门,就瞧见一大群人站在外面,其中一个还很是眼熟,程水若咦了一声,他来这里做什么?
望着那高高的院墙沉吟片刻,便转过头去朝霁风招招手,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霁风便跑了出去,一声轻唤,那人便扭过头来,睢见程水若在门fèng里露出的半张脸,也是惊讶了一把,随即便满脸高兴的走了过来。
&ldo;程姑娘,你怎么到京城了?&rdo;大王大夫问道。
程水若瞧见有人看过来,则是将半张脸收回门后,低声道,&ldo;我是来瞧瞧方大夫人的,我的事儿先不说,你来这儿做什么?&rdo;
大王大夫道,&ldo;李尚书的母亲昨夜受了场惊吓,结果便昏迷不醒,很是凶险,所以请了我等过来,那病怕是没的救了,所以咱们就被赶了出来。结果刚出门,又被人叫住,说要咱们回去接生,这位大人也忒蛮横了些!&rdo;
程水若挑了挑眉,笑道,&ldo;原来如此。&rdo;又要说话,却是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叫道,&ldo;抱歉,请转告尚书大人,老夫人的病咱们是着实没法治,至于少夫人,我等皆不是妇科圣手,即便进去,怕是也会被赶出来!罢了,咱们还是走吧!多说无益!&rdo;
第一三一章
原来是为了这个在这儿吵闹,一方赶了人以后又跑来求人办事,一方被拉壮丁似的拉了来,又被赶出门,连正门都不让走的,这会儿想请他们回去,想想这些都是在京城里算得上有些头面的,怎能服气?
何况,妇科也不是他们的考长,为了避免再被赶出来的事情发生,趁着人多,一个个都统一了战线。
李府的管事陪了会儿笑脸,这些大夫却是不买账,终究是按耐不住脾气,让众人去了,站在那小门便冲着众人的背影跺脚,冷冷的呸了一声,扭过头来却是瞧见还有个人站在自己身后,直勾勾的望着他。
王大夫这是与程水若叙旧因此没顾到这边的情况,谁知道与程水若说完话以后,这边人都走完了,这巷子不宽,他便寻思着让那管事回去了再过去,因此站在原地不动。
他的心思李府的那位管事怎么知道,还以为方才人多,他没瞧见还有这么一位,而眼前这位也许是碍着那么多同行在不好说话,所以才悄悄留了下来,方才他家老爷的一通脾气已是将这些人得罪的死了,任他陪尽了好话也只有这一个留下来,一转念,便扬起笑脸便揍了上去。
&ldo;王人夫!&rdo;拱拱手,那管李笑着道,&ldo;小的便知道您是有真本事的!&rdo;伸手翘起大拇指晃了晃,咱们家老爷一向侍母至孝,又是直来直去的脾毛,小的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您能留下来,小的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果真是方家出来的,医术医德都不知比起那帮庸医不知高了多少倍!&rdo;
王大大闻言便知道这管事实误会了,刚想要解释,便被感觉到手被人抓住,那管事也是急了,拖着他便往院子里跑,&ldo;您先去瞧瞧吧!少夫人这都生产了一天一夜了,老夫人即便……也要让她老人家瞧瞧自家的曾孙不是?&rdo;
李府已是乱了,那管事很是有些力气,拖着王大夫便往里跑,也不给人说话的余地,王大夫被拖得差点儿跟不上步伐哪儿还有空闲说话?
在府里胡乱跑着,也没个人上前来拦一拦,后面老太太那边一堆人伺候着,少夫人这边也是一堆人伺候着,两头都是顶要紧的事,好在还有几位亲家奶奶过来帮忙,即便如此,府里的人手也是不够用的,一路走过来都是行色勿勿,在这关头,也没人顾得上是不是合规矩了。
待停下来的时候,即便王大夫常年在外奔波有副好体魄,也是直喘气,就着人送来茶水三两口灌下去,便被人往屋子里推,他心一横,既来之则安之,虽说先前那位尚书大人实在不客气了些,到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的本职工作就是这个,何况,这会儿其他大夫都走了,他要是拒绝的话,那是铁定会得罪李尚书的。
李尚书的性格除了刚愎自用以外,还有个特点,那就是睚眦必报,他这会儿可不再是往日那个有方家可以靠,走出来腰杆不比别人直,唯有暗自叹息一声,先进去瞧瞧情形如何再说了。
房间里很是拥挤,稳婆、媳妇子、丫头来往其中,还有几个官夫人打扮的妇人站在一边,有些指挥着众人该干嘛,有些则是在床榻旁安慰着床上待产的妇人。
领着王大夫进去的那婆子高声叫道,&ldo;大大来了!大大来了!赶紧让让!&rdo;
差点儿跟一个捧着水盆的丫头撞到一起,王大夫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角站着,听见床上那产妇连叫疼已是没什么力气,方才那丫头端出去的盆子里则满是鲜血,不由得摇了摇头。
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景王大夫也说不真切,只是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的瞧的见一些,他也不好多看,旁边一个媳妇子过来道,&ldo;王大夫,那周婆子说孩子这是被脐带给缠住了,您给想想办法,务必要让她们女子平安才好!&rdo;
王大夫一听,眉头便皱的更紧了,这是最大的凶险,这种情况通常就要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了,他这边皱眉,那边便有个妇人走出来道,&ldo;再这么下去,怕是一个都保不住!王大夫你赶紧想想办法吧!&rdo;
&ldo;能不能先让我瞧瞧病人?&rdo;王大大道,不瞧见病人,他也没辙,这种情况也就是遇上他了,他常年在外奔波,什么情况遇上了都得上,他的医术未必像方家有些大夫那般精,却是多且杂,像方家的一般大夫都不会去治产妇的,毕竟男子进产房不太合适。
那个妇人闻言不由得皱起眉,不悦的道,&ldo;这产房是男子进得的吗?请您到这儿已是事急从权了,这内院本就不是男子能随意来的地方,何况产房之内,不行!&rdo;
若说方家那些大夫都是经常出入名门的,王大夫则就是糙根一族,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根本没想到那么多,毕竟像他在糙棚里,甚至露天里也是给妇人接生过的,听那妇人的话,不由得苦笑,这大门大户的就是规矩多,规矩比命还大,想要说服他们根本就不可能。
而这种情况,他即便瞧见碰到产妇了,也许都没办法搞定,何况这样?
咬咬牙,沉色道,&ldo;夫人!我若见不到产妇,根本没办法替她接生!既然如此,在下只有告辞了!&rdo;
&ldo;接生!&rdo;那妇人尖锐的叫道,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连声叫道,&ldo;李通!李通!你到底请的什么人回来?哪儿有男子替人接生的!病急乱投医也不是这个法子!&rdo;
门外拽王大夫过来的那个管事应道,&ldo;夫人,这位王大夫是从方家出来的,医术精湛,常年在各地义诊,事急从权,遇上了这种情况,替人接生也是正理,大夫么,替人治病自然是……&rdo;
&ldo;胡说!&rdo;妇人喝道,&ldo;你竟然请了这么个不知所谓的人来!义诊都是替什么人治病?那些人能跟少夫比么?&rdo;
那李通闻言一阵苦笑,倒是他心急办错了事,连忙拉过路过的一个婆子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婆子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走进去拉着那夫人低声道,&ldo;夫人,李管事说,大夫都被老爷给骂走了,京城通共就那么些有能耐的,这位王大夫到底有替人接生过的经验,总是比那些没做过的强上许多,如今事急从权,夫人,少夫人等不得了呀!&rdo;
那妇人也是气的急了,说话口不择言,将王大夫气的脸色发青,衣袖一甩便往外走去,这周尚书家里都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他一副好心肠倒是让人当了驴肝肺,管他家到底会一尸几命呢!
见王大夫被气的冲了出来,告辞也懒得说,那周通连忙上去陪笑脸道,&ldo;王大夫,您别生气,我家夫人这是急糊涂了,哎……您别走呀!我给您赔不是还不行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