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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第1页）

&ldo;……胶州亡矣，山东亡矣，国不国矣！……&rdo;

&ldo;怎么？&rdo;赵瑞芝望望孔文义，又望望邓仲澥和张国焘，惊疑不解地问道：&ldo;怎么回事？&rdo;

邓仲澥说。&ldo;这位林为民先生三天前听到了我们在巴黎和会上已经完全失败、青岛和整个山东都将交付于东洋日本国的噩耗，林先生痛心疾首至极，在报上发表了这篇文章，以告国人。&rdo;

&ldo;啊，真的？真的是这样？&rdo;赵瑞芝睁大着眼睛，惊愕失色，&ldo;我们的青岛和整个山东真的就这样彻底落进到东洋日本人的狼口里去了？&rdo;

&ldo;那还有假？林为民先生是总统府里最知情的人了，他的消息是绝对可靠的！&rdo;张国焘极为肯定地说。&ldo;再说，刚才听陶美玲说，漆小玉她姐也从上海来信讲这件事，漆小玉她爸在财政部也听到了这种情况。&rdo;

邓仲澥猛然想起地说：&ldo;林丽萍同学刚才也在着急地到处找你，会不会也是这方面的事？&rdo;

张国焘说：&ldo;我想可能就是。听说咱们的林妹妹一大早就被青岛她们家来的一个姓柳的保镖叫出去了，弄不好，是不是也和这事情有关？&rdo;

正说着，外面有人喊问道：

&ldo;瑞芝姐在这儿吗？&rdo;

是林丽萍。

赵瑞芝忙跑出去。林丽萍气喘吁吁地迎上前来，慌急失色地说道：

&ldo;瑞芝姐，那家伙来了！&rdo;

赵瑞芝猛一下没反应过来：&ldo;你说的是谁？&rdo;

&ldo;就那只披着人皮的狼。&rdo;

赵瑞芝知道林丽萍说的是谁了，她想到了这家伙一定来者不善，严峻地问道：

&ldo;他来干什么？说了些什么？&rdo;

&ldo;他从巴黎回来，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凶狠狠地说看我还能再逃到哪儿去？他对我说：&lso;告诉你吧，你们奉调回国出任外交总长的那个章宗祥，和你们的那个币制局总裁陆宗舆、交通总长曹汝霖，已经草拟好了电令，而且也已经得到你们的那个徐世昌大总统批准，马上就要发往巴黎，命令你们的代表在和约上签字。&rso;他头一扬，很是不可一世地说，青岛和整个山东都即将彻底归属于他们大日本帝国，而且，不久的将来，这北京城，以至这整个神州大地，也都属于他们大日本帝国的。他问我；&lso;到那时候看你还能躲到哪儿去？看你还能飞上天去不成？！&rso;他说完，仰面哈哈狂笑着，真让人毛骨悚然。&rdo;

赵瑞芝听着，不禁也打了个寒噤。

赵瑞芝正听林丽萍说着，见许德珩和博斯年急匆匆地走来了。

许德珩问道：&ldo;文义同学在吗？&rdo;

赵瑞芝回答说：&ldo;在。还有仲澥同学、国焘同学也都在。&rdo;

许德珩说：&ldo;那正好！蔡校长让我通知咱们校学生会的正副主席和全体干事、各社团的骨干成员以及各学校的学生代表，今天下午在西斋饭厅开个紧急会议，蔡校长有个紧急情况要向大家通报……&rdo;

四

林丽萍告诉给赵瑞芝那只披着人皮的狼所说的章宗祥、陆宗舆、曹汝霖三人草拟电令让巴黎和会上的中国代表签字、向东洋人屈膝投降一事完全是事实。

那次章宗祥从日本奉调回国，在东京车站受到了爱国留学生们的一顿猛烈的围攻和痛击之后，心甚惶恐，很有余悸，行至天津，不敢径直进京，先拍了封电报给他的密友币制局总裁、中日汇业银行总理陆宗舆。陆宗舆接到电报后，从北京速到天津，与章宗祥相会。

佣人把鸦片烟具在榻上摆好，两人面对面躺了下来。章宗祥先让陆宗舆拿起烟枪给自己打泡，然后他自己也打将了起来。两人吞云吐雾，在飘浮迷蒙的云雾中，他们谈论着，分析着当前的形势。

章宗祥说：&ldo;宗舆老哥，兄弟现在既然接任了外交总长，就要在外交上尽量稳定和维持好和东洋日本国的关系。当然，英美德意那些西方洋人列强也不能得罪，但远亲不如近邻，那些西洋人离我们毕竟远一些，而且他们从自己私利出发，多少也让着东洋人一点，这样，我们就更要搞好和东洋日本国的关系。&rdo;

陆宗舆点点头：&ldo;老弟说得很对！情况确实如此。&rdo;

&ldo;再说，人家东洋日本人对咱们弟兄们都挺不错，咱们也不能让人家寒了心。有思不报，非君子也。宗舆老哥，你说，是吧？&rdo;

&ldo;老弟的意思是……&rdo;

&ldo;我的意思是，咱们商量一下，然后再找汝霖老兄碰一下头，是不是给咱们巴黎和会上的代表拟个电令，很强硬的电令，让他们在把青岛和整个山东划归到东洋日本国名下的和约上签字认可，电令稿拟好后，让徐大总统过一下目，就给巴黎发过去。&rdo;

陆宗舆略有些迟疑地说：&ldo;徐大总统那里绝对没什么问题！更何况还有咱们的段祺瑞段大人在后面撑腰呢！我说的，让人感到忧心的是，怕那些总是不安分守己的学生们，又借机轰然而起，惹事生非。他们最近的活动很是厉害。&rdo;

&ldo;他妈的这些乳臭未干、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的毛毛学生们！&rdo;章宗祥把手中的烟枪一扔，愤然从烟榻上坐起，他想起了在东京车站的狼狈相，至此时余悸尚存，心中之火陡然又起，&ldo;不去好好读他们的书，搞什么他妈的救国活动？！这个国是他们能救得了的吗？！这个国得靠我们这些人来救！我们这才是真正的救国救民！他们懂个什么？！他们懂个屁！&rdo;章宗祥说着，说着，骂将起来，&ldo;这些吃狗屎的毛贼贼们，真正好事不足，坏事有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