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用药。
在鼎湖山,炼丹师的老巢,就不能不提防对方使用丹药。孟帅特意含了特效的解药,这可不是外面买的便宜货,是四天号的秘制解药。别人想要都买不到,孟帅那儿有一大衣柜呢。
然而,就算是吃了几种解药,又隔着窗户,孟帅仍感觉一阵窒息,头脑有些发晕,暗道:“这特么的药劲儿有多大?不愧是鼎湖山。”
不能再等,为了防止自己真中招,孟帅陡然推开窗户,惨叫一声,将早已准备好的火种并那颗珠子扔进房里,一地油见火就着,轰的一声,火舌窜上屋顶。孟帅高声叫道:“走水啦,走水啦!”身子一滚,往旁边树丛中钻去。
林霄宿正盯着一片漆黑,已经有些疲劳,突然镜子中光芒大盛,通红的火焰喷射,仿佛要从镜子中钻出来,吓得他跳将起来,出了一身冷汗。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外面有人叫道:“走水啦,走水啦”接着就是一片混乱。
林霄宿心中一沉,暗暗预感,可能要坏了,忙推门出来,果然见到前面一排房子已经烧了起来,火苗最旺盛的就是孟帅那间房子。
他狠狠地骂道:“滑贼!废物!”
滑贼骂的是孟帅,废物自然是骂那两个林家子弟。在他想来,自然是两个蠢货手脚不干净,给孟帅发现了,引发了冲突。那孟帅为了引起混乱,故意放了一把火。
好阴险狠辣的小贼,怪不得有这样的身价。
林霄宿就要跑到前面去,看还能不能堵到孟帅,但紧接着想起自己的身份,以鼎湖山内门弟子身份出现在百鸣山大本营,被人认出来惹人怀疑,说不定会被人认为是纵火犯。只得转身悄悄退开。
这时周围的罩房里,众百鸣山弟子哗啦啦往外跑,因为人多,倒也没人发现他。只是这时不好逆流而动。他只得跟着人群跑,好在众人出来的匆忙,大多没时间换衣服,穿的都是各色睡衣,再加上黑夜之中本就视线差,人心又慌乱,他混在其中也不惹眼。
刚跑到前面,就听有人道:“拿住纵火贼了。”
林霄宿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两个废物给人发现了?正想细问,就见众人高喊着:“救火,快救火!”一起往前拥,他也没机会去问。
跟在众人之中,远远地看见除了救火的人之外,地下还扔着两个人,虽没捆缚,也是萎顿不堪,正视自己的两个族弟,心中又气又急,知道他们肯定要说出自己来。但那边人多,他纵然灭口也没空间,只得先退了。百鸣山那边,还是等回去报告家族再应付。
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退出来,好容易钻进了旁边的丛林,林霄宿抹了一把汗,就听背后扑哧哧的笑声,他扭头一看,就见乌雨薇站在他背后。
乌雨薇本来脸若冰霜,这时虽然带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只有赤裸裸的讥讽,道:“林公子,你这是大功告成,凯旋而归了么?”
林霄宿一阵羞恼,想要拂袖而去,但转念一想,还是勉强留下,道:“你们门中,倒有不少狡猾之徒。”
乌雨薇仍不收起那嘲讽之意,道:“比起刚刚两个被人抓个正着的纵火贼,当然还是百鸣山的弟子聪明些。”
林霄宿压下怒火,道:“不必多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能帮我带人出来么?”
乌雨薇道:“我一个人,带他们两人出来?众目睽睽之下?等我进入先天还罢。”见林霄宿恼恨,缓缓道,“最多帮你灭口,如何?”
林霄宿呆了一下,心中一阵挣扎,毕竟也是他正经的同宗族弟,但紧接着自保之意占了上风,道,“也好。你做得干净点。”
乌雨薇道:“干净点不难,你如何谢我?难道我还白白帮你?”
林霄宿沉默了一下,道:“你说让我撬开滕重立的嘴,我可以帮你。林家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十拿九稳。”
乌雨薇道:“只是这样?”
林霄宿皱眉道:“你要狮子大开口?两个小杂鱼,我不管他们又如何?让他们咬去吧。还能把我怎么样?”
乌雨薇淡淡道:“他们没什么重要的,但孟帅重要么?今天你的行动失败了,他必然有所堤防。明天就是成丹节,过了成丹节,百鸣山都要下山。你还有机会出手么?费了这么大的力,如此黯淡收场,怕林兄对家族上下不好交代吧。”
林霄宿心中一动,道:“我家自然还有手段。难道你要动手?别忘了他防着你呢。他还未必意识到我,可已经知道乌家不怀好意。”
乌雨薇道:“我乌家在百鸣山有多少人脉,你想想自家在鼎湖山就知道了。我自己虽然不出面,但随便指使一个弟子去诱他出来,比你方便许多。而且不仅限于明天,甚至回到门中,我依然有机会。”
林霄宿心中权衡片刻,道:“你要开什么条件?除了滕重立的事儿,我想不出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乌雨薇知他上钩,这才稍微松弛,一字一句道:“我想知道,这个寻常的百鸣山内门弟子,到底值钱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