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窗外大雨如注,南城小巷里,家家关门闭户,街面上一片素清。
就在这时,一道虚影从雨幕中划过,影子融入夜色中,时隐时现。
“咔嚓——”一道闪电划过,天地顿白,街上被电光照的纤毫毕现,只是这时遍寻天地,却没了那道虚影,与此同时,小巷子的一个院落中,从天而降下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少年的身影落在地上,大雨天他没打伞,也没穿戴蓑衣斗笠,雨水落在他的头上、身上,汇成道道水线落下,而他的身躯依旧如同铁枪般笔直。
屋中灯光亮起,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推门而出,一眼看到了雨中的少年,吃了一惊,忙招手道:“陈公子快请进来,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陈前点头致意,进了屋子,在门口站着,让身上的雨水顺势落在,在门口汇集成了一小片水洼。
那胖中年人立刻拿来了毛巾和热水,道:“这么大的雨,公子怎么不打个伞?这么淋着多难受啊?”
陈前不在意道:“打伞?太麻烦,意志薄弱。”
那胖中年人无法理解陈前的思想,只得将他让到里面,沏上热茶,道:“陈公子冒雨前来,可是有事?莫不是见过我家公子了?”
陈前喝了一口滚热的茶水,却没有入座,道:“见过了。百里先生让我带的话,我也带到了。”
百里晓心下大慰,道:“公子现在如何了?”
陈前道:“不知道。”
百里晓呆住,道:“你不知道?公子不会在说笑话吧?”
陈前道:“他听了消息之后,就出去了,至今未回。”
百里晓叹道:“原来如此,他去找皇帝去了。其实这件事哪用得着他亲自出面?姜家没人了么?为了姜家的事以身犯险,实在是不值,别耽误他的修行。他早一日进入先天,我也早一日解脱。”
陈前道:“我走了。”
百里晓一怔,道:“公子哪里去?”
陈前道:“我答应你,有孟帅的消息前来告知,现在消息带到,我该走了。”
百里晓呆了一呆,道:“公子稍坐,雨停了再出去吧。”
陈前摇头,道:“我还有约会。再会了。”
百里晓不好强留,只叹道:“陈公子一去,咱们自无再会之期。老朽有一事厚颜相求。”
陈前从不求人,也没给过别人机会求过自己,却没想到这个没什么交情的人会求到自己头上,倒觉得新鲜,道:“何事?”
百里晓笑道:“我家公子马上就要进入先天,必将去更远的地方,我却不能随他去了。我看陈公子也非池中物,说不定将来还能和公子见面,到那时,若有能力请照顾他一二。”
陈前道:“孟帅何曾需要我照顾?况他若有事找我,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大荒,自然都会来找我,又何须别人托付?”
百里晓讶然,本来他说的更远的地方值得上两人早晚要登上五方世界,没想到陈前却提到了大荒,突然心中一动,道:“难道说陈公子要去见的人,和大荒有关系?莫非。。。。。。就是这次大荒来的先天大师之一?”
陈前不意他如此敏锐,这本是他自己的秘密,从不与外人道,然而以他的性格,被人说破之后,没有否认和回避的习惯,快速的点了点头。
百里晓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真有一事相求了。能不能请你给你要见的那位带一句话?”
陈前没答应也没拒绝,反道:“为什么?”
百里晓深知陈前不似孟帅那样好说话,不给出理由恐怕头也不回就走了,道:“老朽并无所求,当然也没有什么私事需要拜托。只是我家公子如果真心在意皇帝那摊事儿,我这句话或许能帮上他一点儿忙。”
陈前道:“那么你说。”
百里晓道:“皇帝恐怕跟璇玑山的人勾搭人了。或许那就是他明日归来的依仗。”
陈前呆住,道:“怎么可能?”
陈前本不是刨根问底的性格,只是当传话筒,根本不会深究其中缘由,但百里晓说的话前车太大,又太不合逻辑,连陈前这不在第一线的人都觉得不对,因此怎么可能四个字脱口而出。
既然问了,陈前索性多问一句,道:“璇玑山因为田家公主吃了大亏,几乎颜面扫地,他怎能和皇帝再勾结?”
百里晓道:“正因为如此,皇帝要向璇玑山卖一个重大秘密。关于田氏,也关于大荒。”
陈前道:“是什么?”
百里晓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若是大荒的人,或许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