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安:“我跟在我哥后面冲进她家的时候,她都被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了,满脸都是血,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哥也不敢动她,直接打了120,然后就蹲在了她身边,怕她昏迷过去,一直不停地跟她说话。我跟你说,许愿那个后爸可无赖了,120来的时候他也躺在地上不动,还抱着医生的腿不让担架被抬走,说我哥打他了,非要让我哥赔他医药费。邻居门都让我哥报警,但是我哥觉得报警耽误时间,因为许愿真的被打得很严重,就给了那个男的五百块钱,然后那个男的才松开医生的腿,许愿这才被顺利送到医院。许愿的医药费还是我哥帮着她掏的呢。”
沈念星抿住了下唇,心里有点不高兴。
虽然,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一定也会做出和周凡渡一模一样的选择,无论是打许愿的继父还是帮她垫付医药费。但是,她就是不高兴:真他妈是个英雄救美的大善人!
但是她又不能把这种不高兴表现出来,只得旁敲侧击的阴阳怪气:“你哥挺有钱呀。”
周悦安并没有领悟到这句话中的酸味,点头回答:“我哥就是挺有钱的,因为我们家有钱呀。我爸妈给了他一张超大额度的信用卡,他花钱都不眨眼!”
“……”
是啊,富二代花钱不眨眼,所以随随便便就给人家花钱!
沈念星越想越气:“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话音落后,她就意识到自己这话实在是太过矫情了,又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不跟大家说?为什么不让大家一起帮助许愿?就非要逞英雄?非要自己一个人去关心人家许愿?”
周悦安赶忙替她哥解释:“不是我哥不说,是许愿求着我哥别说。她当时在医院里面,哭着求我哥别把她家的事儿告诉班里面的其他同学,都要给他跪下了。当时别说我哥了,我都觉得她好可怜,还和我哥一起发誓一定会给她保守秘密。今天要不是因为情况特殊,我肯定还会继续保密。”
沈念星:“……”
事实证明,你们兄妹俩的嘴,还真是挺严实。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她是周凡渡的话,她也一定会替许愿保守秘密,即便许愿不求她,她也会保守秘密。因为但凡是有点素质和是非观的人,都不会把一个女孩子的这种悲惨遭遇肆意散播。又是瘫痪亲妈,又是酗酒赌博后爸,又是皮条客,要是让学校里面的那些嘴碎心歪的人知道了,不一定怎么散播许愿的黄谣呢。
周凡渡应该替许愿保密,他没有错。
但是,她还是生气:周凡渡不告诉她,就说明他觉得她嘴快,不可信任!
还有,那次在教室,他到底为什么不推开许愿?为什么不拒绝她?
沈念星就是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就算是出于同情心帮忙,还有提供肉-体让人家抱这一项么?”
周悦安斩钉截铁地回道:“不可能!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哥,他那种大直男,最讨厌别人对他动手动脚了!”
沈念星:“我亲眼看见的!”
周悦安:“那、那我也不知道了,但、但是我哥肯定不是故意的,肯定有黑幕!”
沈念星:“……”
黑幕是什么鬼?
沈念星沉默片刻:“你想表达的,是内幕吧?”
周悦安:“黑色的内幕,掩盖了光明的真相,让我哥蒙受不白之冤!”
沈念星:“……”
周悦安又说了句:“而且我觉得我哥现在肯定特别后悔帮了许愿。因为许愿真的像是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沈念星一愣,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说?你哥帮人家不是帮得挺开心么?”
“他开心什么呀,他都烦死了。”周悦安没好气地说,“我哥帮她打继父、送她去医院、给她垫医药费,完全是出于对同学的情分和帮助,正常人都会帮的,反正这些事对我哥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许愿这女的特别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我哥帮了她一次,她就想让我哥帮她一辈子。她肯定喜欢我哥,但我家要是没钱,她也不会喜欢我哥。她的野心大着呢。因为她穷,所以她不想再过穷日子了,她想攀高枝,攀我哥!说不定还想霸占我的那份家产呢!我才不会让她得逞呢。我哥要是敢喜欢她,我就从楼上跳下去,然后跟我爸妈说是她推我下去的。”
沈念星:“……”
这小丫头,绝对是个标准的刁蛮高傲大小姐。
随后,沈念星叹了口气:“你不情愿有什么用,你哥愿意帮人家,帮得可开心了。”
周悦安:“我哥不愿意帮她,也不开心!我哥最开始是帮过她几次,后来发现她小心思太多了,就不再帮了。但她真的很粘人,一直粘着我哥,还喜欢卖惨,我弱我有理,弄得我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念星没好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办?真想拒绝的话肯定能拒绝,不直接拒绝就是故意搞暧昧!”
周悦安:“那我给你举个例子,你正坐在教室里面写作业,然后许愿去找你了,可怜兮兮地对你说她又被继父打了,肋骨和肺都很疼,好像骨头断了,问你能不能陪着她去一趟医务室?你是陪呀,还是拒绝她继续写作业?再比如,你正再给你妹妹辅导功课,她给你打电话,说她后爸要弄死她那个瘫痪在床的妈,你怎么办?人命关天呀,你是去救人并报警还是继续给你妹妹辅导功课?还有,你正在家里打游戏,许愿突然给你打电话,哭着说她继父又逼着她去接客、拉皮条,求你去救救她。你是去救她呢,还是继续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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