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龟九一拍堂木:“看你身子硬,还是老爷的刑具硬!”
命将所有刑具再用一遍。呵呵。
堂上又响起杨锓锷的惨叫声。
花田虎躺在旁边,眼睁睁看着杨锓锷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惨叫不断,唬得魂飞魄散,比他自己受刑还要痛苦恐惧。
蒋龟九不得不在内心佩服瘦弱的杨锓锷,果真心坚如钢,骨硬似铁,是条汉子,心中竟生出敬意。
又用一遍刑之后,韩原孝的白粉便白使了,杨锓锷又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好肉,且骨裂气竭,几乎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蒋龟九本想再用第三遍刑,也只得停止,命将杨锓锷拖回狱中,等将养几天了再打。
花田虎一鞭未挨,却溲溺尽失,弄得大堂上臭气薰天,气得蒋龟九喝命衙役用木杵塞住他粪门,用绳索拴住他命根,拖将下去,关在黑牢之中。
蒋龟九暗命牢头将杨锓锷单独关押,送些酒饭,让其将养。
当天晚上,韩原孝便在沈殊傲的帮助下进入牢中,用白粉偷偷给杨锓锷疗伤。杨锓锷恢复如初,正好牢头送的酒饭到来,杨锓锷便大吃大喝起来。呵呵。
韩原孝告诉他,已将他之事禀报了五华山王府,现在正在积极想办法搭救他出狱,然后密去当阳。
杨锓锷十分惊讶:这么快就互通了消息?用了什么现代手段?电话还是电报?
韩原孝笑道:“杨兄不必疑虑,也无需多问,到时候自然知道,只管安心等待便是。”
几日之后,一个鬼悄然来到杨锓锷牢房外,穿着紫色长袍,头戴幞头,似乎是一个普通鬼魂。
那鬼隔着粗壮的栅栏,目光炯炯盯着杨锓锷。
杨锓锷正坐在牢床上,那鬼一来便看见了,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牢头前来打开牢门,那鬼跨进来,对杨锓锷笑道:
“才数日不见,就不认识了?”
他一开口,杨锓锷才恍然:这不是南城城隍大人吗?
城隍大人便衣前来,形似探监,不知有何计较?杨锓锷不动声色地坐在着,等他道出来意,再作应答。
来者正是京城南城城隍蒋龟九,刚才在外面看不太清楚,此时近距离打量杨锓锷,才见他坐姿正常,精神饱满,不觉心头不悦,冷笑一声:
“看来杨先生身上偷偷藏着去腐生肌的良药,本堂的刑罚对你不起作用!”
杨锓锷毫不吃惊:“大人差矣,大人堂上的刑罚之痛,我至今记忆犹新!”
蒋龟九道:“老爷做人时乃唐朝节度使,一生断过不少案子,死后被阴天子辟为京城南城城隍,一千多年来,所审案子多到记不清,对于监牢之中的陈规、狱卒牢头的伎俩,心中非常清楚,杨先生不必掩饰,因为我并不打算追究。”
杨锓锷暗中松一口气:从蒋龟九话语神情看来,他不会追究牢头窜通外面给自己疗伤,又一口一个先生相称,似乎有求于自己一样。呵呵。可自己不过他阶下一囚,生死皆系于他一念之间,他能有什么需要自己效劳的地方?
蒋龟九指着牢房道:“这个单独囚室乃老爷我暗嘱牢头关照,使杨先生能够尽快将养恢复,然后老爷我想找你谈一谈。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恢复如初,弄得老爷的刑罚跟个玩笑一样。”
杨锓锷道:“谢大人关照。大人乃堂堂的城隍老爷,怎会对在下一个囚犯感兴趣,还要煞费苦心地找在下谈话。大人想知道什么,尽管垂问,在下知无不言。”
“好,拎得清。我问你,你当真是揭皇榜来京,求见蒋王爷?”
“不是!在下不得已攻占了一座小城池,本想来京城游玩一番,顺便探听一下朝廷对这种事情的态度,打听一下朝廷的动向,是否会派大军征剿,好预做准备。只是在下大意失荆州,没成想原已投降的衙役头花田虎会反水,将在下全盘供了出来。既已身陷囹圄,我也无话可说,但我在堂上所供乃句句实情,还望大人体恤,不要相信反复小人花田虎胡乱指供。大人若能替在下稍加开脱,在下愿回去带着手下猎户,全体来到大人堂上,向大人请罪,接受朝廷惩罚!”
蒋龟九眉头紧皱:“老爷我不但优待于你,还降尊纡贵,亲来牢中探视你,并以先生相称。没想到老爷我的诚心却换不来你的诚心,你句句都是慌言不说,还将老爷我当成三岁小孩,欲骗老爷放了你!有这么轻巧之事?你再这么戏耍老爷,老爷我立即便下一道严令,将你关入黑牢,杜绝你内外勾连,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先关你个几百千把年,再将你打入地狱,受苦千年。只怕到那时,你会万分后悔今日之举动!”
蒋龟九面色如墨,言语沉峻,杨锓锷知道他所言不虚,但自己已决定投五华山王爷李正坤,便不能再提揭皇榜应招一事,要不然传到李正坤耳中,岂不怪自己脚踩两只船!
转念又想,如果彻底惹恼了城隍老爷,只怕还没等到五华山王府救自己出去,便先沉入地狱之中,受超级苦痛自不必说,五华山王府能到地狱来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