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是全家的希望,父母的寄托。他很争气,顺利走上了从一流学校到一流企业的成功之路,并得到企业最高经营管理者的赏识。因此,大家对他更是寄予了厚望。
仔细想来;迄今为止新见好像一直是在人们的期待下生活。并为不辜负这种期待而努力,大概他今后也不会辜负这种希望吧。
这种人生实际上并非属于自己的人生,所走的不过是他人设定好了的人生道路。为了实现什么人的期望,而走上出入头地的道路,但在那道路的尽头有什么呢?对于这些,连想也设想过。只是始终坚信,这就是属于自己的人生。
但是,小山田立枝使他的这种信念产生了动摇。他没有力与她相爱而殉情的意志,实际上,他苛负的人生负担实在太多,已无法做到为爱情献身了。
然而。与文枝在一起,他感到振撼身心的喜悦,而一旦分别则感到无限空虚,这种感觉弄得他神魂颠倒,使他不但已年过四十深谱世故的人。
过去,他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着的,而只有这次,才第一次感受到似乎是在为自己而活着了。虽然仍同一种经过精心算计、明哲保身的恋爱,但却如此认真。这种恋爱也许不会再有了吧。如果只充吸这种恋爱的甜蜜,可能会平安无事,但若不深深地陷进去。又决不能酿造出恋爱的蜜汁。
总之,是小山田立枝让新见品尝了恋爱的酸甜苦辣,尽管限定在一定的框框之中。但却教会了他品尝忠实于自己生活的喜悦。
她突然下落不明,自己要在力所能及的所有范围内寻找她的下落。这让人感到,小山田应有的那种热情和执着,似乎现在全移到了新见的身上。
上午10点半左右,班机飞抵纽约市的上空,但肯尼迪机场非常混乱,被命令空中待机30分钟。飞机在天空中盘旋,烟雾掠过机窗,下面的摩天大楼在烟雾中时隐时现,简直就似是巨大城市的骨架,而这城市被机器文明的毒素毒害得正濒于死亡。海水也被污染得已经发黑。这一切就像在天空中鸟瞰东京湾及被煤烟笼罩着的京滨工业地区似的。
终于轮到降落的时候了,飞机开始下降。飞机在空中待阵的时间虽然很长,但一旦开始下降后便马上着陆了。
入境手续在安克雷奇已办好了,又无托运的行李,新见很轻快地走下飞机出了机场,立即乘上了在机场大楼前等候到市内去的出租车。
必须先去郡恭平所住的饭店,确认一下他们现在是否还住在那里,然后再决定下面的作战方案。新见没有更多的时间。他必须在这一两天内制伏郡恭平。
恭平和路子在人声鼎沸的闹市区漫无目的地转悠了半天后,又回到了饭店。虽没走多少路,但他们却感到精疲力竭。其实,他们回到饭店也无所事事。
回到房间,发现还同出去时一样,房间仍没有整理。
&ldo;这帮混蛋,真是太欺负人啦!&rdo;
恭平立即怒从心起,但他却没法拿起电话发火,因为本来就很蹩脚的英语,一生气就更加说不出来了。
&ldo;哎呀,你瞧,像是有留言。&rdo;
路子指着床头柜上的电话机说道。电话机上的红灯一闪一闪的,那是留言指示灯,告诉客人在下面的服务台有留言。
他们这几天外出时,因为懒得一次一次将钥匙交到服务台。装在自己口袋里就出去了。
因此,他们很少到服务台那儿去,留言也就被搁那儿了。
&ldo;奇怪呀,纽约这儿不该有熟人啊。&rdo;路子歪着头沉思起来。
&ldo;大概是催我们结帐吧。&rdo;
&ldo;不对,住宿预付的押金还应该有不少。&rdo;
&ldo;这么说是有人来了?&rdo;
&ldo;我那儿知道。你心里也没一点数吗?&rdo;
&ldo;没有,是不是哪个朋友从东京赶来了呢?&rdo;
&ldo;你把我们在这儿的事告诉谁了吗?&rdo;
&ldo;没有啊。&rdo;
&ldo;那就不可能有人士赶来。&rdo;
&ldo;那你去问一下吧。&rdo;
&ldo;我?我不愿去!我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