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问一下吗?」至少他应该稍稍表示一下关心吧?
「你以为她会告诉我吗?」她是你女儿耶!难道你不了解吗?
「……大概不会。」大概是这样吧!
「不是大概,是一定。她叫我少管闲事!」就是这样。
「咦?她也会对你发脾气?」这可不太好了。
「是最近几天才开始的。」他也觉得不太妙哩!
「……她到底是怎麽了?」
「我怎麽知道?」
就在这时,某人的手机突然叽哩叽哩的叫起来了,有点像小鸟的啾啾哭夭声。三个人同一个动作--掏出手机来看看,两个男人同一个动作--收回手机,而後看著霍妍华离开位子,走开老远去对著手机低语--真没礼貌,连说一声对不起也没有。
两个男人的耳朵都拉得长长的。
「……是有什麽紧急情况吗?」霍妍华紧张、恐惧地低声问。
「不是、不是,只是我刚从和他同病房的病人口中问到一点奇怪的事,想马上通知你,希望你能找到问题的症结,你知道,最近他恶化的速度相当快,我想,这可能跟他的心理因素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如果他真的有什麽心结的话,不赶快处理不行,否则……」
「什麽事?」霍妍华不耐烦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快告诉我!」
「唔……听他邻床的那个病人说,他第一次被允许下床走动的那一天,他很早就说要到大门口去等你,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後来,他是一个人先一步回病房,你随後才到。之後的每一天也都是相同的情况,他总是在你快要到的前一刻就离开病房,然後又先回房,你则晚一步才到……」
霍妍华的眉头锁得更紧了,难道……
「有一回,他对面床的病人实在很好奇,就跟在他後面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什麽,结果发现,他都是躲在大门旁的窗户边看你从一辆轿车上下来,和司机聊几句之後,就走进医疗中心,然後,他就赶紧冲回病房,装作什麽也不知道的等你来……呃!就这样,你……知道问题在哪里了吗?」
霍妍华早就拿一双仇恨的眼珠子恨恨地瞪住克莱得了,後者被她瞪得一脸莫名其妙。
「我想,我大概知道了。」
「那麽你……能够解决吧?」
「不能也要能!」
「好,那就尽快,他的情况实在不太好。」
「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他是我的病人,我不能不关心,而且老实说,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特别喜欢他。好,那就这样了。」
霍妍华收起手机後,沉吟片刻,而後大步来到克莱得面前,恶狠狠地对住他。
「克莱得,我明天下午要考驾照,我要你保证我一定能考上,你办得到吗?」
克莱得呆了呆。「啊?这个……你自己觉得怎麽样?」
霍妍华很有自信地挺挺胸脯。「当然没问题!」
「那你还担心什麽?」
「担心万一,因为我一定要考上,非得考上不可,如果万一考不上的话,我发誓一定要去抢一张来!」
克莱得和霍纪豪呆了呆,而後面面相觑。
听过抢驾照的吗?
没听过!
那就不知道可能会判几年罗?
霍妍华就像一截失控的火车头似的冲进病房内,病房里所有的人,包括病人和探访者都吓了好大一跳。其中受到最大惊吓的大概就数安靳暐了,这是他第二次见识到霍妍华的怒火。
只见他满脸惊慌地缩成一团,连让他发出求救信号的机会都没有,霍妍华就「涮!」一下拉上拉帘,隔开所有好奇的眼光,然後狠狠地揪住他的睡衣衣襟,把那张怒火熊熊的俏脸蛋对准了他。
「安靳暐,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一颗驴蛋!我就是担心你会误会、就是怕你会去想一些有、的、没、有、的,所以,才不想让你知道克莱得的存在,他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裁,不是什麽特、别、的、朋、友,我让他送我,是因为我想省点搭地铁的时间,好多点和你相处的时间,才不是想和他轻、松、一、下!」
她喘了一口气,接著又继续低吼。
「我爱你,安靳暐,我只爱你一个,其他什麽男人我一个也不要,我只在乎你,你懂吗?如果你不要我让克莱得送,你就明白的告诉我啊!事实上,我也不想让他送啊!所以,我才会去学开车的,你不是也知道我在学开车吗?反正我明天下午就要考驾照了,我一定考得到的,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就可以自己开车来回了。以後,除了公事之外,我绝对不会再跟克莱得有任何接触了,这样可以吗?可以吗?」
怒吼逐渐化为哀求,霍妍华放开了他的衣襟,双手捧著他的脸。
「如果可以,就拜托你不要再自虐了好吗?我和你结婚,不是为了做你的寡妇,是为了和你长长久久的白头到老,你答应我妈了不是吗?如果还是不可以,那你就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麽样?就算要我立刻带你回台湾,我也做得到,无论你要我做什麽,我都做得到,所以,拜托你、求求你,努力活下去吧!拚命活下去吧!我是这麽这麽的爱你啊!难道你已经不爱我了吗?是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