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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第2页）

且兰听他口气颇为郑重，奇怪道：&ldo;什么事？&rdo;

苏陵道：&ldo;我虽只匆匆见了子羿一面，但感觉那孩子很是不错。我们与穆国一向交好，穆王与九公主也都是旧识……&rdo;

且兰微笑接口，&ldo;你想与穆国联姻？&rdo;

苏陵笑道：&ldo;你总是能猜到我的心思。昨日韵儿受了惊吓，见到我时哭得跟泪人似的，谁都哄不好，但最后竟肯听子羿的话。我见这两个孩子似乎颇为投缘，所以才有此想法。&rdo;

且兰垂眸思量，&ldo;这倒也不错……&rdo;说着抬头看向予先生，&ldo;先生觉得呢？&rdo;

予先生却没有回答。且兰见他面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自己说话，又叫了他一声，他才蓦然回神，道：&ldo;什么？&rdo;

且兰道：&ldo;方才苏陵说，九公主的儿子与我们的女儿年龄相当，又是投缘，我们想与公主结个儿女亲家，先生以为如何？&rdo;

予先生沉默片刻，道：&ldo;这件事似乎应问穆王和九公主才对。&rdo;

且兰道：&ldo;虽是孩子的事，但也涉及两国邦交，我想听听先生的意见。&rdo;

予先生身子向后靠去，过了一会儿，淡淡道：&ldo;门当户对，两小无猜，两国缔结同盟，两家亲上加亲，又有何不可？&rdo;

&ldo;若先生也赞同，那便好。&rdo;且兰目光自他笼在袖中的右手上收回，看着这熟悉的动作，面上竟似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却听苏陵笑道：&ldo;还有一事，我想若穆王当真答应联姻，又册立太子，我们昔国不妨也双喜临门，一起立了储君。&rdo;

且兰知他疼惜她母子二人，叹了口气，看着睡在身旁的儿子，柔声道：&ldo;这事晚些再说也不迟，他才出生几天，还没有名字呢。&rdo;

&ldo;对，说得也是。&rdo;苏陵想了想，转头对予先生道：&ldo;这孩子承蒙先生不弃，收入门下，不如便请先生替他取个名字吧。&rdo;

予先生倒也不推辞，微微侧首，略加思索道：&ldo;这孩子生逢乱世，四海动荡不安，不如替他取一个&lso;晏&rso;字。晏者，天清也，希望自他出生之后，九州平靖，河清海晏，从此天下再无战乱。&rdo;

&ldo;苏晏。&rdo;苏陵点头道，&ldo;好，这名字很好。若此次得先生相助，能够瓦解鬼师，那么或许太平时日，便也指日可待了。&rdo;

当日黄昏，前去报信的战士快马赶回禀报，两国联军已经进驻离息川旧地百里之外的项章，北方今晨发现鬼师的踪迹，请昔王与王后速速入城。苏陵闻报，知道战事迫在眉睫，当晚并不扎营休息，下令全速行军，不到黎明时分，一行人已赶至项章。穆王得到消息，命叔孙亦、楼樊带了轻骑卫队出城接应。两人见且兰平安归来，喜出望外，对予先生更是感激莫名，一同来到车前致谢。

面对这两员大将，予先生也不过是在车上点了点头，便已算是见过。黎明前的夜色最是黑暗，城头的火把在风中忽明忽暗，照出片片森冷的光影。众人驱车入城，刚刚走到城门，予先生突然用手一搭车帘，侧耳倾听。且兰自他身上感觉一股杀气袭来，方要开口询问，他身子微微一晃，已到了车外。苏陵此时正对叔孙亦询问城中情况，回身问道：&ldo;先生何事？&rdo;

予先生面向城门，袖底似有幽幽异芒闪过。片刻之后，他忽然回头道：&ldo;传令三军战士全速入城，关闭城门！即刻调集所有弓箭手，布阵拒敌！&rdo;他的话锋利果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楼樊和叔孙亦皆是一怔，苏陵目光自他身上掠过，不知为何，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道：&ldo;按先生说的办。&rdo;话音甫落，半空中隐隐传来厉鸣，且兰闻声色变，&ldo;鬼师到了！&rdo;

说话之间，一片乌云自月光尽头迅速接近，怪鸟振翼之声漫空响起，伴着凄厉的长鸣向着城头冲下。

子娆与夜玄殇原本在白虎军中说话，闻声同时一惊。夜玄殇剑眉略扬，道：&ldo;来得好快！&rdo;子娆拂袖轻卷，浮翾剑落入手中，两人同时掠出帐外。

两军将士本便枕戈待旦，日夜警戒，敌踪甫现，立刻发动防御。不过片刻，城头弓弩升起，无数箭矢破空齐飞。鬼师以鸟兽为先锋，攻击城池迅若闪电，成千上万的怪鸟在城上盘旋，巨翼如扇，遮天蔽日，纷纷向着城头、望楼、行营等地冲去。

城上弓箭手以巨盾作为掩护，操纵弓弩阻击来敌。那怪鸟虽然体形庞大，却是灵活非常，凶猛残忍，一旦躲开箭矢，便迅速振翼冲，利喙巨翅每击必中，战士们当者非死即伤。城头很快被鲜血染红，随着怪鸟越聚越多，箭矢的威胁逐步减弱。街巷上戾啸迭起，不少战马被怪鸟利爪擒住，带上半空摔落；战士们拔刀与怪鸟肉搏，血羽横飞，场面惨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