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次的校庆活动,学生会的干部们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活动装点着校园氛围,热闹地很,引得学校周边的住户都前来围观。??
但要说最令人期待的,当然还是要数晚上的院庆文艺汇演。
汇演开始之前,照例校领导被请上台讲话,缅怀过去、展望未来,细数央美成立的这65年来所取得的辉煌成就,引得礼堂阵阵掌声。
长篇大论之后,衣着精致的女主持人微笑着上台,神色惊喜地请出了一个男人。
“他在去年以一副《梦境》在国际画坛异军突起,他的才能引得国际大师交口称赞,他被誉为新锐画家的领军人物,更是现今国际画联最年轻的委员,让我们有请——叶云泽先生!”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后台转角处一个身影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沉稳的脚步、高挑的身材,舞台上的灯光打在他的背后,映衬出来的光环让这个男人仿若天神一般。
明亮的灯光、硕大的显示屏幕,将男人俊美的脸孔清晰地传递给了身在礼堂的每一个央美的学生眼底,全场2ooo多人,因着这个男人的出现顿时安静了下来。
毕竟是帅啊!
在那么多腆着大肚子、油光满面的校领导们的衬托下,叶云泽的那一副宠辱不惊的大师范儿更加显得与众不同。★?
女主持人所介绍的那一连串的荣誉光环,更是仿佛给身在舞台中央的叶云泽镀上了一层金光,在台下众多学生的眼中,舞台上和他们面对面站的的分明就是平日里可望而不可及的大师!
叶云泽上台先是假意就女主持人的介绍词推拒了一番,小小的互动过后就开始了他的个人演讲。
“也许今天你们羡慕我身上的所谓的光环和荣誉,但是站在台上的我却深深地羡慕着你们,因为你们是那么的年轻,年轻就代表了一切的可能!”
叶云泽是学校特邀的重要嘉宾,因其自身所取得的非凡成就,更是被陈国强邀请在央美的文艺汇演开始前进行一场演讲。
叶云泽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够成为国际画联委员的人,几句开场白成功地调动起了在场所有人的积极性,年轻就代表了一切的可能,还有什么是年轻战胜不了的呢?
今天是央美65周年的院庆,能够有资格参加的人都或多或少的于中央美院有着联系,按理说就算是叶云泽有着国际画联委员的身份,再如何受人追捧,也是没有任何立场站在这里言的。★■
就在台下有人出疑问之前,就见他笑着说道:“若干年前,我也曾在中央美院的造型学院旁听过一节课,那次的课程令我至今还记忆犹新,主讲人正是被誉为画坛泰斗的关老先生,可惜他老人家今日抱恙,没有出席今天的活动,否则我一定要好好地向他老人家请教一番,毕竟我也算是他老人家的半个学生不是?”
叶云泽叹息道。
而台下因为叶云泽的这一番似真似假的感慨,瞬间感觉和他亲近了不少。
只有白颜。
她坐在前排,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能够清晰得看清楚台上人的一举一动,甚至就连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经过话筒她也能听得分明,所以,刚才那位女主持人介绍叶云泽时所用的语言,叶云泽玩笑似得说起自己创作《梦境》这幅令他名声大噪的画作的意图,以及他各种真真假假的感慨,她——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舞台上这个光环加身的男人、这个被数千人目光拥簇着的男人、这个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剽窃所带来的所有荣誉的男人!
就是他!
就是他,剽窃了她的《一梦》反诬陷她抄袭;就是他,毁了她的名声让她陷入万人唾骂的绝望境地;就是他,毁了她前世苦心经营的所有!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叶云泽!
白颜因极度地愤怒而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正站在舞台上侃侃而谈的叶云泽,手掌在身侧紧握成拳,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恨是什么滋味。
那么……艾薇呢?
白颜突然想起她在校门口看见艾薇时的场景,她的变化那么大,以至于就连一向自诩为是她最好的朋友的自己也没能在第一眼就认出她来。
她出事儿的时候艾薇明明那么地恨叶云泽,恨到就算是艾薇下一秒把叶云泽抽筋扒皮她也不会感觉奇怪,因为艾薇不仅仅是她的助理,更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但是……她又为什么会在自己身死之后,出现在叶云泽的身边?
她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死和叶云泽有着莫大的关系,就算她的死酒醉是最直接的原因,但是抛开这一切,叶云泽的剽窃才是这一切事情的起因。
她不会不知道。
那么,她现在出现在叶云泽的身边,到底……有着怎样的目的?
白颜感觉自己眼底金光乱闪,就像是午夜hIgh到了极点的酒吧里的射灯一样,晃得她眼晕,一阵阵冷汗从脊背处渗出,渐渐麻痹了她的四肢,漫延了她的全身,让她无法动弹。
“怎么了?”一只手从旁边的座位上覆过来,带着熟悉的温度,外人听来没有任何起伏的声线,却潜藏着深深地担忧。
为了最好的视觉效果,整个礼堂,只有舞台上的灯光是亮着的,观众席漆黑一片,但就是这样,元黎昕也已经敏锐地现了白颜不同寻常的反应。
她的呼吸变得粗重,她的身体绷得很紧,就像是拉到了极致马上就要绷断了的弓弦一般,舞台边缘模糊的光线下,她的脸色惨白……
手背上那熟悉的温度将白颜濒临失控的情绪拉回来了一些,感觉懂啊元黎昕语气中浓浓地担忧,白颜摇了摇头,嘴角牵肠地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她张了张嘴,想要回元黎昕一句“我没事”,却看到了对方惊恐的神色。
奇怪,明明礼堂里光线这么暗,为什么我会看得这么清楚呢?
这是白颜晕厥过去之后脑中闪过的最后一缕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