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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怡儿……&rdo;秦素突然叫侍婢的名字。

&ldo;公子有何吩咐？&rdo;侍婢垂着头一边帮秦素整理衣带，一边问。

&ldo;不……没什么……&rdo;

那一瞬间，秦素是想问：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不堪。

可是终究是没有问出口。这样的话，是问不得的……在这里，他小心经营步步为营，怎么可以有一刻得松懈，更何况，怡儿是王宗炎的人……

白色的衣服遮盖住了青痕遍布的身子，却遮盖不了他以色侍人的事实。

罢了，脏了便是脏了，等完结这一切，便随父母兄妹一起去吧……

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不知怎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李骐与他在悦来楼共进午餐时的情景。

&ldo;徐兄，若是现在有一样东西你一直渴望得到，但得到它却注定要踩着无数人的尸骨，让自己遍体鳞伤，甚至要背上世人的误解和骂名。你，会去做么？&rdo;那个人如是问道。

误解和骂名么……呵呵

那又如何，那些人知道些什么呢？沉湎于表象，迷惑于流言……这样的骂名，背了就背了吧，不齿又如何，他早就没有退路了……

还有那十五的之约，他真的已经不敢去赴了……

只有那个人……只有那个生平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的知己……他不想看见那个人的鄙夷。

就让他那时候的样子就在李骐的心里吧，日后种种，休得再提。

&ldo;公子，好了。&rdo;

不知不觉，已经换好了衣服。洗漱完后，秦素跟着怡儿去了大厅。

一进大厅便见到王宗炎在和一个武将装束的人说着什么，见秦素进来，起身拉着他走到那个人面前说：&ldo;大哥，这便是徐清书了。&rdo;

&ldo;糙民徐清书，见过将军。&rdo;秦素知道他便是王宗烈，行礼道。

&ldo;徐清书‐‐&rdo;王宗烈一字一顿地叫他的名字，随即说道，&ldo;倒是个妙人，炎，你的眼光有长进。&rdo;

&ldo;大哥你可别这么说，免得清书听了恼我。&rdo;王宗炎摆摆手说道。

&ldo;你什么时候这么怕事了？啧，不顺意了，以你的手段还怕他不乖乖就范。再不行，这么多娇妻美妾还怕没一个顺心的？&rdo;王宗炎瞥了秦素一眼，根本没有掩饰那份不屑。

他这样的人，看不起娈童男宠之流也是寻常。秦素低着头，倒也没怎么在意。不过，装装样子还是要的吧……

&ldo;清书，我大哥也就是说说，你可别往心里去。&rdo;王宗炎揽过秦素的身子，在他耳边说，旋即正色道，&ldo;大哥，我是认真的，清书是不同的。&rdo;

&ldo;哦。&rdo;微微上翘的音调昭示了声音的主人的不以为意。

&ldo;清书你先回去吧，待会我来找你，嗯？&rdo;

&ldo;好。&rdo;秦素低低的声音带了一点落寞，还有……一点点，近乎哭腔的泣音。

&ldo;清书……&rdo;王宗炎似乎还要说什么，见王宗烈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摸摸他的头。

秦素转身就走，待久了难保不露破绽。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揉眼睛，要是有辣椒就更好了，可惜现在不宜去厨房。

不行，一定得哭出来才好。秦素对着铜镜，打量自己后暗想。

靠着椅背，闭起眼，想想家人，想想这些日子的小心翼翼，再想想……曾经的天真的快乐，泪就这么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再怎么冷静，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