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乖啊,养两天。&rdo;实际上顾玄武想说:你快点好,老子床上可等着你呢。又不想显得过于欲求靐不满,便强迫自己放缓了语气。
张显宗低下头,继续一勺子一勺子往嘴里送饭,顾玄武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末了张显宗问:&ldo;怎么了,司令今天这么温柔?&rdo;
顾玄武不可理喻地挑眉:&ldo;老子一直都这么温柔。&rdo;
倒也是,顾大人对情人总是很好的。张显宗仔细看了顾玄武一眼,发现对方虽然看上去挺泰然,装模作样的,神色里还是隐隐有些紧张。于是他撂下勺子,平静而正色地重复道:&ldo;我没事。&rdo;
他指的&ldo;事&rdo;,已经不是在说自己的身体,而是告诉顾玄武,他默认了他的做法,也接受了他与他即将形成的关系。
顾玄武听明白了,好歹松了口气,终于俯身去亲吻张显宗的嘴角‐‐毕竟张显宗这虚弱模样最能挑动他的心绪‐‐顺口把张显宗嘴边的饭粒卷起吞了,更加专心地吻着他。
张显宗果然没有反抗地接受了这个吻,顾大人心里更有谱了,高兴地捏了捏张显宗的脸蛋:&ldo;笑一个。&rdo;
张显宗花了会儿时间才回过神,露出一个微笑来。
顾大人很满意,觉得自己这个新情人儿模样可真俊,也算对得起他向来的眼光了。
打那以后祥瑞和顾大人的姨太太们一起受了冷落,赶上时局动荡,家国都保不住了,顾大人守着一个文县要地,旁人以为他决心励精图治一展宏图才终于抛了酒色,实际上顾大人三天两头往张显宗房里跑,干的不外乎还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混账事儿。
顾大人得了张显宗就像得了宝儿,半辈子练出来的技巧全使张显宗床上了,玩起来要什么花样有什么花样,张显宗姑且是个循规蹈矩的规范派,自然被折腾个不轻。
这个&ldo;折腾&rdo;带着点甜蜜的意味,也有那么点埋怨,好在不是疼痛,却是另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
张显宗本来对这档子事儿没什么执着,和吃饭睡觉一样,都是日常欲望的一种。奈何顾大人喜欢。他知道顾玄武那点恶趣味,所以对于顾玄武强制性地将他身体里的渴望挖了出来,原本不用去体验的那些快感,作为男人他虽觉得羞耻,但也不会抗拒。毕竟也多亏了顾大人喜欢。
慢慢地张显宗也想开了,床上是床上,床下是床下,反正顾玄武乐意忙活,让他尽情忙活就是了,就算床上哭哑了嗓子,下了床再见顾玄武,他也不会觉得不平衡了。
对于张显宗这样的反应,顾玄武不免觉得颇有意思。司令官上了自己的参谋长,说出去终归不好听,不管折腾到多晚,顾玄武总记得溜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可头一天明明那么折腾张显宗了,一早这人又军装笔挺地站在他面前,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要不是嗓子还沙哑着,顾玄武简直要怀疑昨天床上哭得那么惨的人是不是张显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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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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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显宗平复着喘息,盯着顾玄武的一双眼却很平静,唯独一颗心空落落的,带着长久的怅然。他想,比起他最初重生时,他似乎又放弃了一些东西,也似乎得到了一些东西。一度无望的感情,他丢失的尊严,一直以来的执着不是没有过动摇,也想过是否值得,但是当顾玄武又吻上来时,他想起了他坐在走马灯的尽头,说我愿意时的义无反顾。他告诉自己,他已经没有后路,而这一辈子,至今为止,他活得很好,很值得。
☆、第二十一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顾司令和自己的参谋长厮混久了,底下难免就传出点风言风语。当然,顾大人原本就是男女通吃的人,如今不过换个情人,算不上什么稀奇的谈资‐‐可这小情人儿换成张显宗就不一样了。
谁又能想到那个阴狠严苛的张参谋长竟会甘心委身人下?只有公馆里的下人,平日看惯了张参谋长对上顾大人的那股温顺劲儿,才不至于觉得此事是天方夜谭,但和所有人一样,他们无一例外地看起了张显宗的热闹。
闲话也传到顾大人耳朵里,顾大人没当回事,不如说还挺有成就感,毕竟床上的张显宗哭起来一下一下抓着他的心脏,那模样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人知晓了。他唯独担心张显宗会不会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闲话跟他闹起别扭,后来看张显宗还跟往常一样,白天办事勤勤恳恳,晚上依然任凭摆布,顾大人才放了心,加上他正忙着打仗,没工夫管外界怎么传张显宗,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彼时张显宗仍然住在顾玄武的公馆里,与外界的交际应酬已经断了很久,只负责处理军队的日常事务‐‐一个是顾玄武不放心他,不着痕迹地把他半监龘禁了起来,一个是张显宗明白顾玄武的心思,自己也乐意落个清闲。
有天顾玄武回来看见张显宗左眼青了一大块,一边点烟一边乐了,心说这人本来就有点大小眼,左眼再这么一肿就几乎看不见了,跟熊猫似的。他漫不经心地打趣:&ldo;你今儿去哪儿了,怎么还挨揍了?&rdo;
张显宗捂着冰敷的眼睛,抿了抿嘴:&ldo;……没事。&rdo;
顾玄武坐在桌角上吐了口烟,看张显宗疼的这难受样儿,不知怎地心里一软,就想给猫儿顺顺毛,于是带着点命令口吻叫他:&ldo;过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