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流程不应该是挖出浅坑,一粒一粒地将种子放下,再一坑坑踩好,回头再一个个浇水,什么时候,播种已经如此简单了?
“母亲快快耕完,我们早些去还牛,还能剩下些租钱呢。”狗儿兴奋地扯了母亲衣角。
“说的是。”母子两也顾不上劳累,继续耕作下一亩田地。
这时,狗儿突然眼一尖,在河边的芦苇里看到熟悉的身影,大喊道:“严大人,你在干什么?”
严江挽着衣袖,半蹲在河边,听闻声音,回头微微一笑,自然道:“我在洗皮子。”
狗儿好奇地看了一眼,惊叹道:“您居然在洗老虎皮子啊。”
哇,那虎背好宽阔,还有那虎头圆滚滚的,虽然闭着眼睛,但也像活的一样,感觉那耳朵好像还抖了一下。
严江点点头,随口道:“是啊,你自去忙吧。”
狗儿用力点头,向大人磕头感谢了一番,这才回母亲身边帮忙——他能数到五十,还能在二十位里加减,在很多活计里都用得上,挣了不少钱币,这才租的起牛。
严江阻止过这些佣耕,但他们向来是不听的,便随他们了,只是低头细给“虎皮”揉搓下巴。
远处一只水獭从芦苇里冒出头,好奇地看着,样子十分萌,严江一时心动,熟练地从包裹里拿出一块小鲜肉,放在一片宽大的芦苇叶上,顺水漂过去。
水獭小心地游过去,试探了一下苇叶,终是没忍住诱惑,小爪子捧起来,又缩回了芦苇丛里,支着脑袋,啃肉鲜肉,同时又用黑豆般的小眼睛暗中观察。
严江正想再送一块肉,便听花花不满地低哮一声,猛地伸爪子将他勾到身下,用力舔着,抗议主人三心二意,一人一虎嬉戏打闹,玩了好一会的水。
“花花啊,这边的事情我安排的差不多了,我又要去雍都,辛苦你了。”严江和它打闹了一会,飘到芦苇丛里,给它清洗爪子缝隙,又给他用细麻掏耳朵,老虎舒服地伸直了腰。
花花嗷呜着,在他怀里转了一下头。
严江叹息了一声,他等了快十天,反复询问,李崇才应付他说那批牛马秦王已经亲自下令要交雍都祭天,你就好好待着别想太多了。
但他岂是个随便就能应付的?
找秦王而已嘛,有什么了不起……思索着丹还没炼出来,这次去雍都找秦王,他可不是嫪毐那么好骗,带花花更能装神棍一点,只是得小心晚上不要让陛下乱飞,免得听人讲他带老虎的事情,不然又是一场家庭大战。
现在是三月了,秦王在四月亲政,到时在雍都还有各种准备都要提前安排,也就是他三月便要出发,现在过去,正好是时间。
他又撸了一会花花,让它自己离开,这才起身回房换了衣物。
随后,他把陈梦一家与几位秦吏、农事官都叫来,一一交待了需要注意的春耕事宜,然后说自己要出去一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