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周这会儿没跟他客气,递给他一把芹菜让他摘叶子,等会儿做个蒸菜。
“这两年是不是都没谈女朋友啊。”跟江初闲聊几句,他话题一转。
“没。”江初掐了一片黄叶扔碗里,又给捏出来扔进垃圾桶,“这方面没什么心思。”
“你妈没事儿就念叨,你也不嫌磨耳朵。”方周轻声说。
江初笑了笑。
“不谈也不耽误,你们这一代都崇尚晚结婚,我同事家的姑娘三十二了,一天忙得风风火火,人也不缺追求者。”方周继续说,“主要还是自己到这儿,江初心里已经有数了,肯定是老妈自己说腻了,让方周在中间递话。
“是您嫌磨耳朵吧。”他笑着问方周。
方周弯弯眼睛,故意有些夸张地抿抿嘴,示意老妈可能在门外偷听。
“不谈是有不谈的自在,不过精神头实打实的在这儿,有时候难免容易有点儿想法。”方周掀开砂锅盖子撇了撇沫儿,声音压低了。
江初摘芹菜叶儿的手顿了顿。
“还是得注意。”方周朝自己脖子上指指,看了眼江初。
江初抬眼看着他,没表情也没说话。
“你妈呢,挺有意思,管天管地的,就是个强势的人,”方周又笑了,收回目光继续弄他的汤,“但是她又觉得你毕竟也这么大了,男女有别吧,有些话她当妈的也不好说。”
“她觉得要么你就好好谈个女朋友,真不想现在谈,也别随便跟谁瞎玩儿,”方周用那种“我是男人,我懂你”的眼神看他,“为什么总说那些是野花野花呢……就是因为干不干净不好说,明白么?”
江初明白了。
他脖子上的牙印老妈早就看见了,但是老妈以为他是跟人约炮,或者找小姐了。
“哎,你俩真是……”江初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尴尬,整个人说不来的无奈,又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
“这不是那什么,”他索性大大方方搓了下脖子,想想老妈把覃最当成小姐,他还是忍不住想笑,“你就让她把心揣肚子里吧。”
“我想着你也不像那种爱胡来的孩子。”方周立马也配合着笑了下,“你妈她就你一个儿子,一天看你有点儿风吹草动的就爱神叨。”
江初没再接这话茬。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老妈的眼睛。
然而在她这样老一辈的观念里,却压根儿就没有“同性恋”这种概念。
或者也有,但她从来没想过,也根本想不到,有一天会把这个词儿往她儿子身上安。
明知道江初是去找覃最,她的第一反应也只是猜测江初是没憋住找了朵“野花”胡搞,还带了个牙印,一脸心虚地跑回来。
那么江连天呢?
如果梦里的事儿真的发生了,他和覃舒曼又会是什么反应?
光是面对老妈和方周乱七八糟的胡想,江初这一会儿的心情已经跟过山车似的,颠来倒去好几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