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着性子听完,琵琶突然看着旁边的两个女鬼,她倒是有些记起来了这边两个女鬼,也知道陶望三之后入狱的事情。杭州地界鬼怪如此猖狂,看来还不单单是因为气运浮动,还有别的事情。
&ldo;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为鬼的?&rdo;
琵琶看了一眼龇牙咧嘴地阿优,得知两人和阿优差不多,依旧是百年前成为鬼怪无法入得轮回的时候内心便忧虑了起来。要知道苏杭一带对女儿家并不是特别严苛,官员甚至于外放一地,都会做出禁杀女婴的命令。可偏偏百年前女鬼众多,甚至于都是像阿优和面前小谢秋容这类念过一些书的官家女儿。
&ldo;小倩也是杭州人?&rdo;
&ldo;钱塘人,也算是杭州。&rdo;阿优答得很快,她一向聪慧,猛地明白过来,带着一丝惊慌地看向了琵琶:&ldo;娘娘,你的意思是……&rdo;
&ldo;有古怪。&rdo;琵琶没有下结论,看着陶望三似乎也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并不想对着小谢和秋容做些什么,手上依旧抓着三郎:&ldo;陶公子,不知您明日可有空闲来东风庄一聚?&rdo;
阿优会意,把皮给抓了回来重新穿好恢复成可爱女童的样子,凌空凝了一张请帖递给了陶望三,声音也不嘶哑难听了,反而清脆得很:&ldo;我家夫人请陶公子一聚,陶公子请万勿推辞。&rdo;
陶望三凝视着那张请帖,自从知道这房子有女鬼之后他心就挺大了,可亲眼见到完全称得上是仙家手的隔空造物,还是有点惊吓。接过请帖他就看着面前三女一鬼瞬间消失,松了一口气竟是直接跌坐了下来。
那个被称为娘娘的女人长得锦绣娇容,声音也是温软柔媚,虽然说着狠厉的话,眉间也并无太多怒意。而在刚刚似乎询问她所知道的人的身份的时候,陶望三感觉到了那种如浪潮拍打过来的杀意,内心除了惊惧惶恐之外,甚至于还有着想要跪拜求饶的冲动。
幸而他这两日不断修习圣人言说,才得有力气保持站着。等她们全部都走了,才恍然自己整套衣服都被汗湿了。
&ldo;陶郎!&rdo;
&ldo;我没事。&rdo;
陶望三摆了摆手,示意小谢和秋容扶自己到书桌旁坐下,手指略有些颤抖着拆开了这封请帖。东风庄他还记得,主人着实在杭州引起了一番轰动,似乎是前朝某个大学士的孙子的……
那莫非,那位孙子也和自己一样是同道中人?
看着帖子上简单的话语,陶望三的猜测略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不过东风庄里的妖魔鬼怪才懒得猜他的想法,一个个表情严肃得很。
&ldo;现在的鬼怪,都可以以一己之力吸取气运了么?黑山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作为山脉,养着一方水土,对这方面更是惊惧:&ldo;若是我……&rdo;
&ldo;天目山没有山神,也没有和黑山公一样化为了妖怪。以前本没什么人知道,可是现在有鬼怪开了先河,那后果自然是……而且,更有不妥之处,你们没有发现么?&rdo;
小倩抿了抿唇,担忧地看了一眼琵琶。琵琶沉思了一下,让她继续说下去。
&ldo;我是钱塘人,确实是病死,当时也并未嫁人。我家中只有一个弟弟,父母十分疼爱我,便找了算命先生寻一处地方将我葬下。那处地方……现在看来,却是极阴之地。&rdo;
&ldo;那地方……当时死后,黑白无常并没有来捉我。至于阿优,便也是死在那处。不过她不愿与我在一处,自行离开了。后来我就浑浑噩噩的,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在榕树姥姥那边了。&rdo;
&ldo;怪不得阿优总说只有你知道她长什么样。&rdo;琵琶摸了摸下巴,表情更加古怪了:&ldo;我能去城里没什么,毕竟那么多年老妖怪了。素贞虽说是千年的修为,但是这种窝在深山的不知杭州这等重镇风水,怎的就敢去和许仙成亲?&rdo;
&ldo;娘娘这是何意?&rdo;
&ldo;许仙自由被姐姐照顾长大,哪怕之后姐姐出嫁也多有来往……姐夫,可是公中之人,一身正气与煞气,对她这种白蛇十分有害,但素贞却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小青都不觉有异。&rdo;
阿优坐在黑山的旁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她脸上却并没有太多惊恐,只是觉得略有疑惑罢了。而待在一边似乎被遗忘的三郎则是瑟瑟发抖,想要开口但是不敢的样子让阿修有些皱眉:&ldo;那个鬼,你知道什么?&rdo;
&ldo;我,我死之时乃八岁,病死的,同样没有黑白无双来勾魂,只得浑浑噩噩的。要不是小谢收留……我就已经不知道消散在哪里永不超生了。请各位娘娘还有爷爷不要……&rdo;
&ldo;我怎么就成爷爷了?还是黑山公好听点。&rdo;
琵琶暗骂一声,直接上脚踹了一下黑山,站起来走到三郎旁边蹲下,一双丹凤眼里都是冷漠:&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三郎,阮三郎。&rdo;
&ldo;你姐姐叫阮谢?&rdo;
&ldo;阮家小谢,我,我们……&rdo;
&ldo;病死的?两个都是?&rdo;
&ldo;是。&rdo;
&ldo;家里给办了丧事,有墓么?&rdo;
三郎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报上了墓的地点。小倩脸色大变,想要伸手抓住琵琶的衣裙却被阿修拉了回去:&ldo;娘娘,那是我的墓的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