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哪里?&rdo;地理学家问。
&ldo;在哪里,&rdo;说着,海伦夫人用手指着前面一海里远的一个小黑点。
&ldo;果然如此,&rdo;巴加内尔说,&ldo;我们要记住它的方位,一会儿,潮水淹没了它,我们看不见了,很容易触礁。&rdo;
&ldo;威尔逊,它正对着那座山的北边尖棱,离它远一点划过去。&rdo;门格尔叫道。
威尔逊全力压住木筏后面的木柁,来控制方向。奇怪的是,走了半公里了,那黑点老是浮在波涛上。
门格尔用望远镜观察一下说,&ldo;那不是礁石,不知什么东西浮在水面上。&rdo;
&ldo;是不是船上的桅杆?&rdo;海伦夫人问。
&ldo;不会的,船上的断料不会漂这么远。&rdo;
&ldo;等一等!&rdo;门格尔叫起来,&ldo;我看出来了,那是个小划子!&rdo;
&ldo;不就是双桅船上的小划子吗?&rdo;爵士问。
&ldo;是的!那小划子底都朝天了!&rdo;
&ldo;多么不幸啊!也许上面的人都死了,&rdo;海伦夫人说。&ldo;天黑浪大,在暗滩之间穿行,不是睁眼找死吗!&rdo;门格尔说。
&ldo;愿上帝可怜他们吧,&rdo;玛丽小姐喃喃地说。
大家静默了一会儿,离小划子越来越近,很明显地,它是在距陆地2公里远的海面上翻掉的,坐在划子上的人,无疑地,一个也不曾逃出来。
&ldo;靠近小划子,它或许对我们有用,&rdo;爵士说道。
穆拉地站在木筏头上,挡住划子,不让它撞到木筏上,那翻了的划子在吹拂的风力下漂了过来。
&ldo;是空的吗?&rdo;门格尔问。
&ldo;是的,船长,&rdo;那水手回答,&ldo;划子是空的,舷都裂开了,我们不能用了。&rdo;
&ldo;难道一点也无法用了吗?&rdo;少校问
&ldo;是的,成了一堆废料,只好当柴烧,&rdo;门格尔回答。
&ldo;真可惜,若是小划子不破的话,能把我们载到奥克兰的。&rdo;地理学家唉声叹气。
&ldo;将就着点吧,而且,浪这么大,坐小划子还没有坐木筏安全呢!它轻轻一撞就会粉碎的!因此,爵士,我们用不着在这里停留了吧?&rdo;
&ldo;你看着办吧!&rdo;
&ldo;威尔逊,沿着海岸继续前进。&rdo;
潮还要涨一个钟头,木筏又趁潮势走了1公里。但是这时风几乎完全息了,并且好象有点逆风在吹,木筏不动了。过一会儿,甚至落潮会拖着木筏又后退了。门格尔一秒钟也不敢迟疑,命令停泊。
穆拉地早准备执行这个命令了,即时把描抛下,落到海底五英寸深。木筏倒退了4米,把锚缆拉着相当紧。那块倒帆也卷起来了,人们作好种种措施,准备停泊一段时间。
陆地近在眼前,已不到2公里远了,可望而不可及。海潮会在晚上9点钟以前再涨起来,门格尔既然不打算在夜间航行,就必须停到早晨5点钟为止。
海水涌得厉害,掀起许多浪头,一浪接一浪地涌上海岸。爵士问门格尔为什么不利用这种浪头继续前行,到达海岸呢?&ldo;阁下,您被一种光学上的幻学迷惑了,&rdo;青年船长回答,&ldo;虽然表面上浪头在运动,其实它并未走。那只不过是流动的分子在摆动吧了。您把一块木板丢在海里试试就知道了,它会停在海面不动的。因此,我们只有耐心等待了。&rdo;
&ldo;先吃了晚饭再说吧,&rdo;麦克那布斯对船长说。
奥比尔拿出几块干肉和10块大饼干。司务长让旅伴们吃这种伙食,臊得脸发红。但大家吃得很香,连女客也如此,虽然海浪颠簸得使人作呕。又急又凌乱的浪头,颠来扑去,木筏动荡不安,有的人简直认为木筏触礁了。缆绳拉得十分吃力,每隔半小时,门格尔叫人放长一英寸,让它松松劲,唯恐绳索拉断,木筏顺海流漂走。所以门格尔十分焦急,无论是缆绳断了,还是锚滑了,都不得了。
夜快到了,太阳连着倒影,一片鲜红,在地平线后面下沉了。渺渺的水波在西方炫耀着,闪烁着,象铺着流动的银片。一眼望去,只有一个黑点在茫茫中显出来,那就是麦加利号的残骸,搁浅在沙滩上,一动也不动。
从短暂的黄昏到夜幕的形成,只几分钟的时间。不一会儿,那片横亘在东面和北面的陆地就在夜影沉沉中溶化了。
这些受难人挤在这个狭小的木筏上,真是愁苦万分!他们有的睡了,迷迷糊糊,又焦又急,作着恶梦,有的根本一夜未合眼。天亮时,大家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个个疲惫不堪。
随着海潮的回涨,风又从海上吹来。正是早晨6点钟,时机紧迫。门格尔赶快布置启航,命令起锚。不巧,又出了点问题,因为锚嵌在沙里太深了,尽管木筏装有滑车,怎么也拔不起来。
门格尔急于启航,索性叫人砍断了缆绳,牺牲了锚,让它永沉海底了。但是,若是这次涨潮不能把木筏送到岸边的话,中间就不能再停泊了。
帆又张起来了,木筏慢慢向陆地浮去。远处浅灰色的黑影,在晨曦照耀下出现在天空。途中有许多礁石,都很巧妙地避开或绕过了。但目前海风不稳,要想靠岸似乎不那么容易。
在9点钟的时候,距陆地不到一公里了。岸的外圈到处是沙滩,滩边很陡,必须在沙滩中找个靠岸的地方才成。风又渐渐衰弱,后来又停息了。帆面瘪瘪的,拍着桅杆,反成了木筏的累赘。门格尔叫人把它落下来。现在,只有靠涨潮把木筏送到岸边了。而且,方向无法控制,大面积的海藻又阻挡着前进。10点钟,门格尔看见木筏差不多不动了。这时,离岸近在咫尺了,想停泊吧,又没有锚。但又恐怕落潮,木筏又被拖回大海里去。门格尔急得团团转,举手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