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解释之所以好,是因为说的都是事实。
有时候她真希望这不是真的。
克莱尔叹了一口气。坦白说,她得知杰瑞德离开英国的时候还挺高兴的。
她喜欢杰瑞德‐‐他没法让别人讨厌他,而且还帅得发光‐‐但是他和加布里尔的关系一直让她……很不自在。说真的,她一直有点嫉妒他,总是和加布里尔那么亲近。她知道她的嫉妒很没道理。杰瑞德可能是同志,但是他们的关系很柏拉图;加布里尔直得像一支箭,而且他爱她。只是……
只是杰瑞德和加布里尔的关系里有一种东西,是加布里尔和她的关系里没有的:亲密。加布里尔是爱她,也想要她,但是他从来不对她敞开心门。就算他们做了爱,赤裸地躺在一起,她仍然感觉他们之间有隔阂。这是一种无形但确实存在的隔阂。加布里尔做爱之后不喜欢抱抱,他不是腻歪的那种人‐‐好吧,对象是杰瑞德就不一样了。跟杰瑞德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特别粘人,总是一有机会就扒在他身上。冷静一想,他也理解为何加布里尔在杰瑞德触碰他的时候这么放松:毕竟小加瘫了好几个月,可能已经习惯了杰瑞德每日触碰他了。他对自己的前理疗医生如此信任是很自然的,没什么好嫉妒的。
克莱尔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床侧,愁眉不展。她在骗谁啊?她知道她嫉妒杰瑞德。加布里尔可能爱着她,但是他不需要她。当他难过的时候,他只会去找杰瑞德。杰瑞德是他唯一需要的人。
克莱尔突然想起上个赛季打阿森纳的比赛,抽了一下嘴角。这是场伦敦德比比赛,很重要,加布里尔的队输了,就因为裁判莫名其妙地判加布里尔的进球不算。加布里尔气得要死,非常难过。克莱尔想安慰他,但是加布里尔吼了她,让她走,说他不需要人陪,所以克莱尔就出去走了一圈,留他几分钟让他冷静下来。过了几分钟她回来了,看到加布里尔贴在杰瑞德身边,表情冷静又放松,杰瑞德抚摸他的背,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克莱尔呆在原地,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无法介入。
这就是她庆幸杰瑞德辞职回美国的原因了。她以为这样一来她的男友就完全属于她了。
克莱尔轻笑一声。她真是太天真了。
尿意又涌上来了,她只好下床轻轻走向浴室。
上完厕所,她走回卧室,忽而停住了脚步,看着空空的床。他去哪儿了?
克莱尔转身离开了房间。
加布里尔发现她怀孕后买的房子,又大又豪华。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房子。但是现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房子显得空荡荡、冷冰冰的。克莱尔按住腹部。很快房子就不会再空了。
她在楼下找到了加布里尔。
他在沙发上睡着了,月光从敞开的窗口倾泻而入,照亮了他的五官。月光对他相当温柔,柔化了他双眼下的眼袋。
克莱尔盯了他好一会儿,转眼看到了他胸口上的手机。她很犹豫,但还是想看看。
小心翼翼地,她拿起了加布里尔的手机,看了看屏幕。
邮箱软件还开着,克莱尔皱皱眉,发现加布里尔存了几封邮件在糙稿箱里面。是要发给杰瑞德的,但全部没发。她静悄悄地挨着加布里尔坐在沙发上,开始读最早的邮件,一个多月前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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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让我跟你问好。她不知道你为什么走,所以我也不能告诉她我们不再联系了。所以才要写这些的。要替她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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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医生很好,她叫安妮&iddot;伯伊,很幽默也很漂亮。她是我们超级联赛唯一的女性队医。是不是很厉害啊?
我很喜欢她。她很棒。她对我不凶,也从来不逼我戒掉喜欢吃的东西。她不会管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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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斯坦真的是个贱人。他不知怎么就进了英格兰国家队。每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把我当成定时炸弹。他们可能以为我会很生气,很嫉妒,但是我才不在乎呢。随便他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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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呢。克莱尔想把惊喜留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在乎,这让我感觉好害怕。我不是应该很在乎的吗?我好怕自己变成一个糟糕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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